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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大慶去看螢火蟲,秋天去拔狗尾巴草,每次得到點什麼有趣的東西,就會獻寶似地給白初賀看。
白初賀仍然沒有什麼興趣,但會蹲在小月亮身邊,耐心地聽小月亮邊比劃邊說話。
大慶每次看到了,酸水直冒。那時候他哪兒知道“區別對待”這種高階詞彙,只會在一旁一邊陪小月亮玩,一邊罵白初賀屁股歪到了天上。
小月亮倒也有趣,這方面和大慶很投契,他經常跟著大慶一起出去撿那些小玩意兒,小到狗尾巴草,一截絲帶,大到別的小孩丟了不要的風車,巷尾不知道哪家姑娘換掉的乾枯的花,只要他覺得有意思,就統統都撿回來。
因為這個習慣,小月亮還會被其他小孩酸裡酸氣地是說成是個撿垃圾的小垃圾佬。
撿回來後,小月亮會很像模像樣地擺在他們那張小破床邊,絲帶系在鐵板床的床腿上,狗尾巴草和乾花插在床頭裂開的鋼管裡,風車則擺在床前。
大慶雖然也喜歡擺弄這些小東西,但沒有小月亮這樣可可愛愛的小心思,每次看到後就跟白初賀嘖嘖稱奇,說你看,咱小月亮還是個挺會享受的娃。
白初賀或許是把這些放在了心上,從那之後,在外面看到有什麼有趣的東西也不會視之不見,而是不聲不響地帶回來,然後塞給小月亮。
小月亮在認識安嬸之前看的小人書,幾乎都是白初賀撿回來的。
“挺好,收拾的好,小月亮肯定很喜歡。”大慶邊回憶著那些小事,一邊樂呵呵道,“你還記得小月亮以前撿的那些貝殼不,他那時候跟我說安嬸在教他做手工,等咱們能有地方住了,他就做點小東西放在屋裡。”
“是嗎?”白初賀應了一聲,腦海裡浮現出來的卻是白皎房間裡的那串貝殼風鈴。
白皎的臥室裡,貼著書桌的書櫃上掛著一串貝殼風鈴,各種顏色淡雅的貝殼搭配在一起,很好看,開窗的時候如果有風,那串風鈴就會響起細碎的叮鈴聲。
他剛和白皎換臥室的時候沒有特別注意過這個,偶然看一眼,也只是覺得顏色很漂亮。
直到後來,他對白皎的關注變多,發現那串貝殼風鈴雖然看起來很好看,但細看之下,貝殼上的穿孔有些粗糙,繩結的系法看起來也很稚氣笨拙,才猜測這串風鈴可能是出於白皎之手,而且很可能是白皎年紀還小的時候的手工作品。
白皎本人就和他的那間臥室一樣,似乎裡面有層出不窮的小細節,只有真正在意起這個人後,才會一一浮現。
白初賀壓下自己的思緒,讓自己回到和大慶的閒聊上,“我沒聽他說過這個。”
大慶笑了起來,“嗯呢唄,他說到時候要給小狗哥哥一個驚喜,不讓我說來著。”
許多年過去,小男孩口中的那個驚喜卻沒有能讓白初賀看到的機會。
“他說要做什麼?”白初賀藉著給自己倒水的動作,掩蓋自己的情緒,垂眼問大慶。
大慶摸了摸腦袋,想了半天才開口。
“我想想啊對了,他說他要做個風鈴。”
玻璃杯擱在臺面上,白初賀倒水的動作有些遲鈍,直到水從杯沿溢位來一些,灑到了手背上,他才出聲。
“貝殼風鈴?”
“對。”大慶一轉眼,急忙道,“灑了灑了,別倒了。”
白初賀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袖口已經被打溼一片。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喉嚨滾動,將這口水用力嚥了下去。>/>
“這麼渴啊。”大慶笑話了他一句,隨後也喝了口水,看著客廳暖融融的檯燈光線,“狗兒,你跟我說說,你這房子收拾的這麼好,是不是因為想著小月亮來著?”
乾乾淨淨的玻璃杯上倒映出這間廚房的碗筷,奶黃色的瓷碗,上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