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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時悅也不打算解釋,如今正逃難呢,被人當成野漢子,總比被人當成弱女子強。
夜裡寒涼,李青禾收拾好陶罐陶碗後,從裝著行禮的揹簍裡翻出來一張髒舊的狼皮襖,裹在了趙妮妮和趙寄奴身上。
周圍衣不蔽體的難民,瞬間投來有意識或者無意識的貪婪目光,卻又在趙時悅抬眼看過去的時候,全都老老實實地藏了起來。
趙時悅後知後覺地發現:【我怎麼覺得我好像被一小塊麥餅給套路了。】
她跟這母子三人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救人也只是隨手為之,如今卻因為這一小塊麥餅,愈發地牽扯不清了。
222系統含糊道:【說什麼套路不套路的,相逢即是有緣,你看看這孤兒寡母的,多可憐啊,你幫著看顧幾分怎麼了,反正那些難民也都怕你。】
這話聽得趙時悅那個氣啊!
誰不可憐啊?我還可憐呢!
誰又能看顧我幾分,誰又願意看顧我幾分呢?!
眼裡不自覺泛起了幾絲霧氣,漫天的星子也變得模糊又遙遠起來。
趙時悅陡然間才發現,明明才穿越不到兩日的功夫,前十六年的記憶,彷彿就已經成了上輩子的事情。
……姑且就算是上輩子吧。
上輩子的故事其實很簡單,無外乎就是兩個不負責人的男女,結婚後各自出軌,將小孩兒像拋皮球似的拋來拋去,最後拋給了小孩兒居住在小鎮農村裡的親奶奶。
唯一比較特別的是,趙時悅的奶奶除了有她爸這麼個勾搭上自己女上司的大兒子之外,還有一個酗酒、賭博、脾氣暴躁的小兒子。
趙時悅從上小學開始,就經常因為她小叔跟她奶奶動手,而時常跟她小叔幹架。
從一開始她小叔打斷她的胳膊,到她打斷她小叔的胳膊,兩人打了十幾年,到最後她小叔基本上是一看著她就躲。
故事到這裡,可以看得出來,趙時悅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暴脾氣,誰讓她不痛快,她立馬就能揮拳頭揍回去。
也就是這麼個說幹就幹的性子,讓她在快滿十六歲的時候,迎來了人生的第一場灰暗。
她甚至都忘記了,那個週末她是怎麼跟電影院裡的那個小痞子打起來的,起因好像是那個小痞子鹹豬手她同學。
趙時悅打架經驗豐富,下手也知道輕重,又不是什麼生死大仇,她當然不會真的把那小痞子給打出個什麼好歹來,只是那小痞子運氣不好,好巧不巧地撞在她衣袖上那顆豁了口的金屬釦子上,被劃破了相。
小痞子之所以能成為無法無天的小痞子,主要是因為他有一個位高權重還十分溺愛兒子又極其護短的親媽。
所以剛上高二的趙時悅理所當然地被報復了,第二天就被縣重點高中勸退學,任她跑遍了警察局、教育局、縣委辦公廳都沒有用。
趙時悅離開了學校後也沒有勇氣回家,跑去給人發傳單、送外賣、還去工地上搬了大半個月的磚。
直到她認命地想明白了人生,才終於灰頭土臉地回了家,結果卻正好瞧見摔破頭的奶奶被村裡的叔伯們送去醫院,搶救了兩個小時都沒能搶救回來。
她那個喪盡天良小叔賭博又欠了債,回家偷了錢就跑,老人家攔也攔不住,還被推倒撞在了石坎上。
被系統纏上的時候,趙時悅異常平靜卻又十分堅定地從醫院出來,去五金店裡買了一把摺疊刀,打算做公交車去縣城北邊的麻將館裡,捅了她小叔給奶奶償命。
公交車經過超市站臺的時候,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擠了上來,扭鼻子瞪眼地在趙時悅旁邊指桑罵槐,說現在的年輕人沒素質,不知道尊老愛幼。
趙時悅緊緊握著兜裡的摺疊刀,心想:你剛剛在超市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