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葛愛娣被錄用(第2/5 頁)
欲上,農家的小孩思維是要比富戶家更遲鈍的,他們的勾心鬥角往往只是為了誰能多吃一口。這一點謝雙瑤有親身體驗,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每天昏昏沉沉,思考對她來說過於費勁,在飢餓之中,人不再是人,只是覓食求存的野獸,如果不是她有金手指,恐怕不易從那樣的狀態下解脫。
第三,語言是極大的問題,村民許多都只會說本地土話,和外地人難以交流,搬遷到某村的富戶在太平年代也很少見,而且通常不受歡迎。因為村落附近的田地都幾乎被開墾得差不多了,富戶搬遷必定伴隨田地變遷,這在一些民風彪悍的地方是要激起不少血案的。就算真的有富戶在村裡居住,他們的孩子也不可能隨意和村民交往,實在是太髒,村民身上幾乎都有跳蚤,而且陪小少爺遊玩這樣的美差,倘若不是管家又或者受寵的長工佃戶家的孩子(若不受寵,佃戶長工很難娶妻)還輪不上呢!
事實上,謝雙瑤接觸到的村民,他們很多人的生活只能用苟延殘喘來形容,他們和現代人的共同點大概只在於同為人屬,其餘所有一切觀念都太不一樣,如謝雙瑤宣佈的男二十五、女二十三才能成親,這規矩若讓農戶來評判,那便是很荒謬的。一個有能力娶親的小夥子,十七八歲上便該成親了,因著那是在做完農活後還能有些餘力行房的年紀,三十歲對農戶來講已是中年,五十歲後很多農戶都被常年的勞作和飢餓壓垮了身子,這時候倘若他的兒子沒有老成到足以支應門戶,那末他恐怕是很難放心閤眼的。那些七八十歲的老農,家裡一定是殷實和睦的,只有這樣的家庭才有餘糧,有道德能維持老人的生命,稍微貧瘠一些的人家,大量老人都死於常年營養不良帶來的併發症,通俗地說,他們就是慢慢地把自己給餓死的。
當然,成親太早,生下的孩子可能便站不住,但這是農戶們認為可以承受的風險,他們的眼睛只能看到前面一點點的路,這無疑是一種短視,但這並不是因為他們的愚昧,而是因為他們只能選擇愚昧。尤其是謝雙瑤穿越的這個年代,小冰河時期,極端災害頻發,社會動盪不安,短視反而是一種相對合理的生存策略。因著這種輕視,他們被輕蔑地稱為‘愚民愚婦’,在傳統的社會中幾乎扮演著一種隱形的角色,倘若戲文的主角是好官,他們便扮演著被解救的角色,倘若戲文的主角是落難公子千金,他們便來乘火打劫欺壓良善(有時還輪不上,由市民來扮演),倘若戲文的主角是小市民,他們便是被打趣和譏笑,展現主角伶俐口才的鄉下人。
在古代社會的圖卷中,人們稱讚著清明上河圖的繁華,但不會有太多人想到,能在清明上河圖裡露上一面,哪怕是販夫走卒,其實已是當時社會的前10,餘下90的人只是沉默地在溫飽線上掙扎,渡過他們數千年來沒有太多差異的,短暫的一生。他們中大多數人都沒有留下傳承太久的血脈,在謝雙瑤穿越前的時代,有科學家做過調查,千年前的基因大約只有10流傳了下來。
但謝雙瑤知道事情不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只要能吃飽——是的,只要能吃飽,謝雙瑤知道,這些被輕視的農民,他們所能爆發出的能量一樣驚人,甚至還更多了一份韌勁。生命力從來沒有散失,只是被埋藏了起來,等待恰當的時機。
就好像現在,葛愛娣——一個佃戶人家的媳婦,不客氣地說,吃飽飯還沒有半年,竟敢來為自己尋摸一條更好的職業道路了!
最開始,葛愛娣得到的不過是一個機會,買活軍來了,帶來了新的稻種,使得他們家今年多收了一些糧食,大家能吃得比以前要更飽,這才不過是幾天,她就敢出面抗租,給了買活軍收回田地的藉口。她做的事不過是報告裡的一筆,但這魄力在謝雙瑤看來其實是驚天動地的,葛愛娣是把自己的所有安穩都寄託在了買活軍的統治上。
再之後,因他們家為買活軍做工不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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