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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翼軫一招一勢反而緩慢起來,猶如微風吹動竹林,竹動影搖。招勢雖慢,卻如行雲流水,緩緩流動間渾如天成。隨著劍勢變慢,在張翼軫眼中,這浩蕩的雲海,這無上的長空,還有那不知飄搖幾萬裡的長風,全然融為一體,不分彼此,全部存乎於一念之中。
一念不生,萬物同源。一念若生,萬物分明。
萬物同源,那天上的凌空飛行的大雁可以御風飛行,我為何不能駕雲騰空?張翼軫念頭一閃,便抬腳向上一邁。竹尖之上再無物可依,腳在空中輕輕落下,落腳之下突兀地憑空生起一片白雲,正好將張翼軫的右腳輕輕托住。右腳踏上白雲,左腳又向上一邁,又有白雲一朵托住左腳,而右腳之下的白雲隨著右腳抬起竟是瞬息消散不見。
腳起雲生,腳抬雲散,張翼軫便腳踏這登天雲梯,片刻之間便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之下,已是凌空到與秋雁同行。
眨眼間,在眾人眼中,張翼軫便和秋雁一般成為一個黑點,幾不可見。
張翼軫凌空於九宵之上,風聲獵獵,一眼望去,長天一色,萬里江山一覽無餘,蕩胸生層雲,這是何等的逍遙與自在!張翼軫心中大悟,駕雲之術並非是讓雲霧將他托起,而是他行腳之處,腳到雲生。心念所至,雲霧即隨。若是我與雲不分彼此,同根同源,心到何處,雲霧便會自然而至,原來,這才是駕雲的訣竅。
有了這般收穫,張翼軫舞劍完畢,負劍於背,腳上雲霧繚繞,緩緩自空中降落,若不是他面淨無須,一臉稚氣,換作一個鬚髮皆白之人這般凌空飛降,便與那傳說的神仙下凡一般無異。
張翼軫按下雲頭,降落到竹林之上,卻立於一根竹尖之上不肯下來。風過竹動,穩穩站立其上的少年身形突然之間左右晃動,搖搖欲墜!
傾穎眼尖,卻是看出張翼軫站立竹尖之上,看似瀟灑隨意,實則臉色蒼白,汗流潺潺,正是道力用盡、濁氣充滿清氣未升之時,怕是隻要他一張口,氣機一洩,便會從竹尖之上跌落塵埃。
傾穎不敢怠慢,飛身升空,就要前去扶住張翼軫。這邊畫兒也發覺了不對,緊隨傾潁其後也飛天而去。二人一前一後,兩道嬌美的身影一左一右凌空托住張翼軫,緩緩降落在一臉愕然的九靈和靈空面前。
腳一落地,張翼軫慘笑一下,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說道:“好險!不成想剛剛學會駕雲,卻在降落時道力用盡,若不是我勉力支撐站在竹尖之上,怕會成為道門之中最大的笑談:凌雲到九宵,竟在幾丈高的竹子之上摔死,這般死法,也太可笑了一些!”
九靈和靈空面面相覷,眼中均是無比駭然!
這騰雲駕霧,若非地仙的修為再經脫胎換骨之後,才能運用自如,腳下生雲來去隨意。張翼軫不過是初入道門數月的少年,一身修為不過入境,竟能施展這需要突破化境才會凌雲升空的駕雲術,簡直是不可思議之事!
突遇如此奇事,二人早就將先前比試之事拋到九宵雲外,略過張翼軫方才有驚無險的竹上獨立,二人一前一後圍繞張翼軫轉了無數圈。
靈空更是上下其手,試探張翼軫道力修為,發覺張翼軫雖然道力較之普通入境之人深厚許多,但應該還未入漸境。若是他能御劍飛空,靈空或許也未必有這般驚訝,但張翼軫連飛劍都未培育通靈,更遑論御劍飛空?
但就是一個初入道門連飛劍都不曾擁有的少年,竟是一步跨越了漸境、化境,直接駕雲升空,達到了地仙境界才有的呼氣成雲的法術,怎不讓靈空驚訝萬分的同時又大惑不解!
九靈雖是訝然半天,卻並無靈空這般驚呆得不知所以。少傾,九靈伸手攔住仍然圍著張翼軫轉個不停的靈空,一臉得意之色:“靈空老兒,你倒也無須這般驚訝。我想翼軫凌雲九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