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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去,有著成百上千寺院的洛陽,被人稱為聖都的洛陽,我終於佔有了……埃及王啊,這就是我的回答。我的兒子被殺了,但我既不低頭,也不哭泣。
這時,一輛過載馬車越過流經洛陽城南的伊水,突然出現在城外,一瞬間就突破了安祿山士兵把守的定鼎門,以迅猛的速度闖進了城裡。
馬車及護衛這輛車的一百多名騎兵的裝束,既非安祿山軍也非唐軍,每個人都穿著華麗的魚鱗鎧甲。剛看到的時候,覺得他們簡直不是現實中的人。而且,他們頭盔下的臉比他們落在雪道上的影子還要黑。
黑乎乎的這一堆人,像疾風一樣沿著天門街向北而去,走到一半左右的時候,突然向左拐去了。
安祿山這時正在含元殿上俯視著洛陽城,他視野的一角看到了這黑乎乎的一團。
&ot;那是什麼?&ot;
他轉頭問身旁的孫孝哲。孫孝哲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只是歪頭想著。安祿山有一種不祥之感,命人馬上去查。隨即在數名男子的挽扶下走下臺階,回到屋裡輕鬆地坐下,喝著酒,讓李豬兒撓著發癢的身體。這時,響起了喊聲。
&ot;歹人!歹人!&ot;
將帥們都扔下酒杯,站起來,拔出了劍。
一個影子像風一樣奔了進來,跪拜於前,安祿山感到一陣寒氣襲身。黑乎乎的男子遞出了書信,安祿山發出了吃驚的喊聲。
&ot;馬上就去,請帶路!&ot;
宮殿前準備好了六匹馬拉的馬車,有三百名護衛跟著。一行出了端門,過了瀰漫著屍臭的天津橋。陽光耀眼地反射在天門街的雪上。
新的統治者坐在馬車裡,閉著雙眼。
&ot;剛才在含元殿高處所看到的那奇怪的過載馬車和黑乎乎的一群騎馬者,原來是這麼回事呀……啊,可是……&ot;安祿山呻吟道。俯視洛陽城時,他那居高臨下的傲慢感,像夢一樣消失了。他不由嘆息道,倒不如自己如今真在夢幻中還好一些。如果能夠挽回時間的話,如果能使汴州的屠殺、洛陽政府百官的處死都沒有發生的話,可以為此而將安慶宗的命交給上天。可是,安慶宗已經沒有了,已經沒法挽回了。
安祿山猛地睜開眼睛,身體哆嗦著,馬車劇烈地搖晃著。
那個黑麵男人,說不定就是死神啊!
男使者帶著一行人一溜煙地沿著天門街而去,行不多遠便往右拐去了。
馬車在屋頂鋪著琉璃瓦的漂亮的樓門前停了下來,這裡是洛陽陪都政府秘書監的官邸。
安祿山被帶到了幽深的裡院,披著雪裝的牡丹花樹、石榴樹和松樹在燈光照耀下搖曳著。
客廳門被開啟了,安祿山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ot;安大人,久違了。&ot;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安祿山把視線從明亮的院子轉向了客廳。
之後,他一邊眨著眼,一邊彎著巨大的身軀走了進去,屋裡被蒸氣烘得暖暖的。眼睛還沒有適應室內的昏暗,雖然聲音聽得很清楚,但看不見對方的身影,不由得有些著急起來。在院子裡,他的衛隊與那些異樣的黑面板士兵們你瞪著我,我瞪著你。
&ot;眼睛完全不行了。&ot;安祿山訴說道。
並不完全是由於從過亮的雪地裡進來的緣故,他的視力的確迅速衰退了。對方無聲地笑了,清楚地露出了白白的牙齒,臉的輪廓也清晰了。
&ot;那模樣,是朝衡大人?你那模樣,不是完全同土著人一樣黑了嗎?&ot;
&ot;是的,我就是土著人。&ot;
&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