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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只要他願意就可以穿過這道門,重新回到自己那具患毒罹病的軀殼裡去。問題是別的東西能不能穿過去?物質的東西行不行?比方說,現在擺在他面前的,食物:那個穿制服的女人為他端來了金槍魚三明治。槍俠不知道金槍魚是什麼玩意兒,但這東西看著就像他知道的一種粕粕客,雖說那怪樣子像是沒做熟似的。
他的軀體需要吃的,也許還需要點喝的,但更要緊的是,他的身體需要藥物治療,否則會死於大螯蝦齧咬之後的中毒。這個世界也許能有這樣的藥物,在這個天地之間,車輛居然像強健無比的鷹鷲一樣能在空中翱翔,如此看來任何事情皆有可能。然而問題在於,如果他不能攜帶物質的東西穿過那道門的話,這個世界的藥物哪怕再有效力對他來說也毫無意義。
你就呆在這個身子裡好了,槍俠,黑衣人的聲音在他腦海深處響起。那具被怪物咬過的還在喘氣的軀體就隨它去吧。不過是一具軀殼嘛。
他不能這麼做。首先,這可能是最最要命的失落,因為他可不願滿足於透過他者的眼睛向外頭探望,那就像過客匆匆張望馬車外邊一晃而過的景色。
再說,他是羅蘭。如果死亡無法迴避,他寧願作為羅蘭死去。他願意死在爬向黑暗塔的途中——如果那是非走不可的一步。
然而,這念頭隨即就被他天性中根深蒂固的務實的一面壓下去了——沒有必要去考慮尚未到來的死亡體驗。
他抓起被掰成兩半的粕粕客。一手攥著一塊。他睜開囚徒的眼睛四下巡逡一圈。沒人盯著他(只有過道里的簡妮·多林正在琢磨著他,在那兒絞盡腦汁)。
羅蘭回到門邊要挪移了,手上攥著粕粕客,一下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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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的第一道響聲是隨即呼嘯而至的海浪,接著是他近旁岩石上許多海鳥驚散的動靜——就在他掙扎著坐起的時候(那些鬼鬼祟祟的傢伙正要躡手躡腳地爬上來,他想,它們幾口就能把我吞下去,甭管我是不是還活著——那是一些毛色斑斕的兀鷲)。這時他覺出手裡攥著的粕粕客——右手上那塊——已有半邊落在了灰濛濛的硬實的沙灘上,因為在穿越那道門時,他是用整個手掌握住它的,而現在——或者說早已——是在用那隻已損失了百分之四十的手攥住了。
他笨拙地用拇指和無名指夾起那塊粕粕客,好不容易拂去上面的沙子,先是試著咬一口,接著就狼吞虎嚥起來,也顧不上沒弄乾淨的沙子硌了牙。幾秒鐘後,他的注意力又轉移到另一半上——三口兩口就落肚了。
槍俠原來不知道什麼是金槍魚——現在知道那也是一道美食。味道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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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上,沒人留意金槍魚三明治消失了。沒人去注意攥在埃蒂手裡掰成兩半的三明治,也沒人瞧見那白白的麵包上顯現被咬噬的齒痕。
沒人注意到三明治漸而變得透明,然後就消失了,只剩下一些碎屑。
二十秒鐘後,簡妮·多林掐滅菸頭,穿過客艙前部。她從自己包裡拿出一本書,而真正的目的是想趁機觀察一下3A座上那個人。
他似乎睡得很熟……三明治卻不見了。
上帝,簡妮想。他不是吃,而是整個兒吞下去的。這會兒他不是還在睡嗎?你沒看走眼吧?
不管怎麼說,這3A是撓著她的癢癢筋了,那雙眼睛,一忽兒是褐色的,一忽兒又成藍色的了,始終就這麼撓得你心裡癢癢的。一定有什麼不對勁的事兒。
有名堂。
第三章 接觸與著陸
1
埃蒂被機上的播音聲弄醒了,副駕駛在廣播裡說他們即將抵達肯尼迪國際機場,現在能見度很好,機艙外風向偏西,風速每小時十英里,氣溫是令人舒適的華氏七十度,飛機大約將於四十五分鐘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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