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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那隻小圓子再也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
少年捏著輪椅扶手的手微微抓緊,好一會兒才放鬆,任由太監推著他朝容安宮的大門過去。
明明他做過這種孤注一擲的事不知道多少次,饒是賭上性命也從來沒有半分猶豫,今天竟然,不安了。
他不是為了自己即將面對的事情而不安,而是她。
她會失望麼?
如果她看到了他毒發的樣子,還會和以前一樣麼?
少年竟然鮮少的,發現了自己安排的錯漏之處。
容安宮裡,容妃已經等了他好一會兒了。
一進門,少年就聞到了那股濃鬱的香味,幾乎是聞到的一瞬間,那種偏頭疼就開始發作了,一下下的,讓人快要頭疼欲裂。
少年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但是香味仍然無孔不入。
他捏緊了掌心,慢慢消化著那彷彿針扎一般的疼痛,不讓自己失態。
容妃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少年,一直到看到少年捏得手心發白、額頭青筋凸起了,這才施施然地開口,「前幾日,江太傅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
容妃不鹹不淡地將朝堂之上的事情對少年一一說了。
她似乎和任何一個溫和的姨母一樣,並沒有表現出來一點點阻攔少年去南書房讀書的意思。
甚至還體貼又關心地問了幾句少年在建章宮的生活如何。
——當然了,她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因為少年現在已經疼得沒有辦法開口了。
那薰香容妃提前準備了許多,足足有五個香爐都在焚燒著那股味道。
少年一直在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只是放在輪椅上的蒼白手指攥緊,青筋暴起,因為過於用力,甚至還在發抖。
他要用上全身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表現出來暴虐的一面。
饒是他極力控制,那雙極為漂亮的丹鳳眼卻控制不住地變成了血紅色。
這種單方面的問話,一直到了日落時分,容妃彷彿這才意識到什麼,停下了話頭,笑著道,「竟然這麼晚了,那便留在姨母這裡休息一日吧。」
容妃眼底閃過了一絲失望,她本以為這個殘廢頂多撐上一個時辰就要發瘋,到時候她順理成章拿下他……奈何這個殘廢太能忍了,竟然足足忍了一個下午。
「你也大了,恐怕要避嫌,姨母也不好留你,你就暫時在你兄長宮中住下吧,他過幾日大典,那殿裡就空了。」
容妃這是要把少年留下來觀察一夜的意思,當然了,少年是不可能拒絕容妃的「好意」的。
玉佩裡的小圓子注意到少年顫抖的手指,眼睛都紅了。
從剛剛進宮殿開始,他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說不出來。
她當然注意到了少年暴起的青筋、極力忍耐的模樣,可是她幫不上忙,只能在一邊幹著急。
至於生悶氣的事情,早就被她忘在九霄雲外了,她只知道少年這事被那香味引得毒發了,而容妃似乎仍然不肯放過他。
讓人發狂的疼痛是怎樣的呢?
五皇子疼得發了瘋,要殺小太監才能控制住暴戾的情緒;
少年疼得冷汗直冒,雙眼發紅,上面還坐著恨不得抽筋拔骨的仇人,忍不住了還要忍著,不能生氣、不能吭聲,這是一種怎樣的折磨?
玉佩裡的小姑娘看見了少年手指因為用力而滲出的血珠,被他藏在了大袖下面。
她眼睛都紅了。
在被人推去大殿之前,少年找了個理由支開了跟著他的太監。
四下無人後,少年才極力控制著自己,深呼吸一口氣,低聲道,
「一會兒你就待在外面,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