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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這個永嘉十三年的年初,對於他來說溫暖得太奢侈了一些。
少年不會理所當然地接受別人好,傷養得差不多後,他很自然地接過了暖房的照看。
初時那小奶音總是會大驚小怪,生怕他一個病人會出事,後來漸漸地發現做慣了事的少年並不費力也比她照看得好,她才放心了。
少年很早就開始一個人生活,比起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姜小圓,他總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
建章宮也沒有什麼重活可以幹,少年基本上都能自己做完。
少年想要達成什麼目的,很難有人會抵抗得了,於是漸漸的,勤勞的小蜜蜂有一天才突然間發現自己有點無事可做,就連做飯少年都做得比她好吃一百倍,
姜小圓一開始是十分羞愧的。但是少年的好是潤物無聲的,於是被名義上「上貢神仙」、實際上「投餵小動物」了好幾次之後,姜小圓選擇了躺平。
如果日子一直這麼過下去,其實也不是不行,只是很顯然,容妃不會讓他們安生多久的。沒糧沒炭,正常人是撐不住多久的,要是他們堅持太久,也會引起懷疑。
——容妃就是要把人逼死。
最好逼到少年主動站出來,遞一封摺子說自己德不配位,自願被圈禁為止。這樣才能賭住前朝的悠悠眾口,全了容妃的仁慈與道義。
現在的情況就是,要麼少年走出建章宮、去到南書房;要麼後退一步,退進圈禁的圈子裡,一輩子徹底爛在淤泥裡。
他們必須做點什麼,不能坐以待斃。
日子一天天過去,姜小圓也終於耐不住了,某一日忍不住問出了聲。
少年翻了翻書,對她道,「這事不著急,要看朝堂上的形勢。」
「解藥的事還記得麼,有回應了。」
姜小圓眼前一亮,讓少年趕緊說。
少年讓她幫的忙很簡單,讓她去宮外的巷子裡,將一張字條交給一位宮女便可以。
少年將自己的要求全部寫在了紙條上。他喜歡走一步看十步,只是他需要那位藏在容安宮中的心腹的幫助。
眼見著陳源體內的紅鳩發作,容安宮應該很快就能發現異常。
那麼下一步,他需要一個人幫他引開注意、栽贓嫁禍,等到容妃放鬆警惕後,藉機拿到藥方。
姜小圓親眼看著少年把紙條寫完,然後按照他說的,這天夜裡來到了安心堂的外牆下,果然等到了人來。
宮女行色匆匆,看起來年紀不大,在牆下等了一會兒,就感覺到了手心多了一張紙條。
顯然她大概沒有想到交給她的「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東西交給她,有些吃驚,但是還算鎮定,很快就離開了。
姜小圓目送人走遠,心中想的卻是:不管是即將彈盡糧絕的建章宮、還是那猶如毒藥一般的紅鳩之毒,隨便哪一個有進度了都行啊!
姜小圓雙手合十拜自己,祈禱這位宮女姐姐能夠給力一點。
前朝氣氛不好,連帶著整個後宮都十分壓抑,唯一的喜慶事情,大概就是容妃的賞梅會了。
一場賞梅宴足足辦了三天,好歹給後宮添上了一點兒的喜氣。
說是賞梅宴,其實大家都清楚,容妃娘娘這是在給端王挑選合適的太子妃呢。
端王其實早就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之前容妃沒有提起這事,不過是因為端王尚未被封太子,為親王選擇的妻子的檔次和重量級當然和太子妃不一樣,容妃便遲遲未選。
本來賞梅會賞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命婦提到了一句三皇子,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最近前朝時常提起曾經的廢太子,甚至有人上摺子提出,讓廢太子重新回到南書房上課,以彰顯皇帝的寬宥。永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