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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老闆顯然精明至極，句句話都要思量一下才肯回答。

&ldo;管大人身體不好，常來園子泡澡驅寒。&rdo;

&ldo;曹將軍不常來，那天他們是不是約好，小的不知道。&rdo;

&ldo;一般大人們說話下人都迴避，他們那天的情況小的不清楚。&rdo;

……

這麼問了半天，除了不清楚就是不知道，等於沒問。

阮寶玉卻不著急，仍是慢吞吞，&ldo;你們這裡一般打雷後下不下雨？&rdo;

老闆愣了下，這次沒回他不知道，點了點頭，道：&ldo;下的。&rdo;

&ldo;你說過管大人身體不好？&rdo;

&ldo;嗯。&rdo;

&ldo;那為什麼管大人看見天色不好不避雨？偏偏要在露天池子裡等雷來劈死？&rdo;

老闆就開始眨眼睛。

&ldo;屍體是誰最先發現的呢？&rdo;

&ldo;是小尤，園子裡的侍女。去的時候看見一池魚都被電死，兩位大人也已經身故，可是屍體卻一點也沒有焦糊。這個小的跟刑部大爺也詳細說過。&rdo;

朝中文武兩位大臣，被天雷擊中居然屍首如常，一點也沒有灼傷。

滿街的流言就是從這裡起端，說是天譴妖狐，只是劈去了妖魂，所以肉身才毫髮無傷。

阮寶玉沉吟了一會，扭扭手指，這才沖老闆一笑：&ldo;你覺得管大人和曹將軍誰是攻誰是受？我賭一根黃瓜，曹將軍是受！&rdo;

那老闆被他嚇到，臉色白了一陣，連忙低頭，&ldo;小的不明白大人在說什麼。&rdo;

&ldo;不明白你瞳仁為什麼一縮？被我說中了吧？&rdo;阮寶玉長笑，轉身朝他揚揚手：&ldo;老闆，你欠我一根黃瓜，可千萬莫要賴帳哦。&rdo;

回到那眼溫泉的時候阮寶玉仍然在笑，美滋滋的。

帛錦已經穿戴好在池邊侯他，忍不住就問了句：&ldo;你幹什麼美成這樣？&rdo;

阮寶玉乾笑。

帛錦也懶得和他追究，將手攤開，給他看掌心東西。

阮寶玉側頭，看了一眼：&ldo;侯爺這是田黃。很值錢的，這麼一小塊夠換我家一窩雞。&rdo;

&ldo;剛才我在池子裡偶爾發現。&rdo;帛錦將東西放到他手心：&ldo;看樣子像是從印章上磕下的一角，不知道有沒有用，給你吧。&rdo;

阮寶玉&ldo;哦&rdo;了一聲，一雙眼珠子卻根本沒瞧那田黃，只顧著感慨：&ldo;侯爺你怎麼連手也生得這麼好看，手指……&rdo;

&ldo;好了，我們回吧。&rdo;那廂帛錦卻是意興闌珊。

&ldo;哦。&rdo;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園子。

一路帛錦都在沉默，耳邊始終迴蕩著當日帛泠在大殿上那句。

‐‐&ldo;經歷過這許多，你卻還是這麼天真，相信這世上仍有信義，很好，真的很好……&rdo;

一聲聲譏誚，在他心敲打，幾乎錐出血來。

最終他立定，低垂了頭，聲線裡熱意又復退去，道：&ldo;你去查案吧。先前那些話我只當沒聽過，我並不需要誰和我同生共死，也根本沒想攪動什麼風雲。&rdo;

同一時刻。

宮牆內的帛泠也在推敲阮寶玉，聽太監細聲說他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