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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不是自己多心,蕭徹從此對畫眉上了點心思。
一旁伺候小太監伶俐地應了聲,退了出去。
不消一刻,鳥食送到。
暖閣外的小太監邊餵邊冷得跺腳,吶吶怨道:&ldo;那麼冷的天,這畫眉鳥難道不南遷,這不是自己找罪受?&rdo;
這話正巧被走出閣門的太醫聽到,老人家捋長須,欣然答道:&ldo;只因畫眉是隻留候鳥。&rdo;
&ldo;太醫你剛剛在說什麼?&rdo;不知何時,蕭徹已經走出殿閣,站於廊下。
&ldo;皇上……,臣說,說……&rdo;太醫忐忑,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ldo;你剛剛說畫眉是什麼?&rdo;蕭徹近身再問,雙手微顫。
小太監躬身,口快率先回答:&ldo;太醫說,畫眉只是留侯鳥。&rdo;
&ldo;什麼?&rdo;蕭徹眉心一動。
&ldo;畫眉是隻留候鳥。&rdo;
&ldo;留侯鳥……留侯,只留侯啊。&rdo;原來如此。
蕭徹退後半步,旋即空落落地一笑。緩緩步回殿堂,輕輕彈落肩上的雪屑,面容勾勒出君主的和善與慈悲,&ldo;也不知帛錦被捱到第幾刀了。&rdo;
這是,第幾刀了?
帛錦自己也不知道。不知從第幾刀開始,他就開始聽不清報數了。
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血水可能已經浸透了整個身軀。
不開竅的帛錦,現下身上開了多少竅,他真的不知道。
周身的熱血,蒸散細白的雪子。
每一刀滲出的血,融化著每片小小雪花子。
帛錦沒閉眼,眼皮遇見今冬最溫暖的雪。
好似起了一點風,無數的雪花在他周圍盤旋。
意識越來越模糊時,眼裡好似見到個非常非常可憎的人影。
而且,這該死的人影越晃越清晰。
眼睛一陣刺痛,雪與血珠子迷了整雙紫眸。
眼底這抹虛影,眨眨亮亮的眼睛,寶光璀璨地傻笑:&ldo;侯爺,你長得真好看!&rdo;
&ldo;我對侯爺一腔赤忱,死生不計!&rdo;
筋骨斷離的聲音。
依稀,帛錦聽到自己喉口滾出一記嘆息。
神作孽哦,怎麼會安排自己與這麼個人狹路相逢?這人,徹徹底底是個花痴,是個毫無道德感的花痴。
男人,賤命一條,從不能靠信仰愛情存活於世。
但帛錦想,能見識了這麼個花痴,此生足夠刺激了。
徹寒的雪天,蒸騰的血氣,氤氳著,緩緩勾畫出某人燦爛的笑,及其虛幻。
然而,依舊是花痴無匹,真誠無朋。
數以千計刀光血影裡,讓這樣的笑容,更加清明無垢。
好似,他們之間距離只差一點一點,就那麼一點點星沫子的距離。
帛錦心一橫,最後一次死心眼,他死心眼地去信。
不拒絕了,心不開竅就不開竅吧。
粉身碎骨的血,滴滴飛濺入咽喉,一股子腥鹹。
無數雪花落下,一片落在帛錦的唇上,
最後,緩緩融化。
清清涼涼,又溫溫熱熱,如情人的親吻。
帛錦的瞳仁好似不受控制,慢慢地,慢慢地在放大。
此時,圍觀的人群,&ldo;嘩&rdo;地一聲左右分開。
身著龍袍的蕭徹還是來了。
道道冕旒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