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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阮寶玉的說法,太后靈柩今早會從宣德門出去,那邊大門這刻極有可能是開著的。
果然,到了門口,侍衛們正在準備,朱門漸啟,fèng隙足夠一個人透過。
帛錦走近,掏出腰牌,才在侍衛們眼前晃了一下,就聽見身後聲音嘈雜,有人喊著關門關門。
事情看來已經敗露,可是關係不大,眼前這幾個小卒還不夠資格阻他去路。
薄刀穿袖而出,將眼前幾人擊倒,再接著穿出朱門往西,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西側槐柳,不出百米,阮寶玉果然依照約定,牽著匹白馬侯他。
&ldo;抱緊我腰,我們走!&rdo;帛錦上馬,單手拉韁,猛然間便又找回了昔日馬嘯沙場的感覺,看也沒看身後追兵一眼,頃刻便已揚長而去。
出得皇城,便有人接應,便是自由天地。
跟前帛錦在策馬狂奔,塵土漫天,那等氣勢,竟是諸神難擋。
可是這奶奶的腦仁,居然這時候開始疼,變著法子在腦仁裡扭麻花似的疼。
意識開始有點模糊,眼前發暗,周遭一切變緩,開始瞧著眼生。
這他祖母親的絕對是暈倒前的徵兆。
&ldo;不許發病。&rdo;阮寶玉輕聲,牙齒去咬舌頭,自己跟自己較勁:&ldo;要是敢暈倒,你下輩子就變只一條腿的癩蛤蟆!&rdo;
想著癩蛤蟆的樣子有多醜怪,他又多撐了一會,眼前一忽兒明一忽兒暗,終於見到帛錦勒馬,來到了城門口。
城門有人把守,他瞧見帛錦足尖勾起,奪了人家一把長槍橫在馬側,氣勢凜凜那模樣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下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廝殺開始的那刻他意識終於渙散,抓住帛錦衣衫的雙手鬆脫,從馬上跌了下來。
殺,槍尖刺血,擋我者死。
許久不曾有過的快意,但並不陌生。
帛錦握緊長槍,馬踏血塵,終於是一步步殺出了城去。
身後有人追趕,羽箭帶風,甚至有一枝擦他臉頰而過,帶出長長一條血痕。
可是這些都不再重要,馬是千里良駒,奔走如風,漸漸地就把眾人都甩在了身後。
&ldo;我們出來了,接應的人在哪裡?&rdo;這刻的帛錦終於得空,扭頭去問。
身後無人應答,一眼掃過,馬上空落落的,竟然好像只有他一人!
阮寶玉已經不在,方才自己廝殺正酣,竟然沒有發覺他何時掉下了馬去!!
春風這時吹了過來,寒意料峭,可帛錦勒馬,一瞬間已是驚得滿頭熱汗。
皇城西門,迎風洞開,似一隻吞噬一切的獸口。
帛錦仍騎著那匹白馬,仍踏著血塵,這一次卻是一步步走了回來。
不遠處帛泠仰著臉逆光而立,手裡提著昏厥的阮寶玉,迎風朝他張開了雙臂。
&ldo;許久不見,我的侄兒……&rdo;
第三十七章
耳邊風掠過,攪得人心恍惚。
猶見那年某夜,月光朗朗。
玉琢出的小人,隨意高高捲起錦衣長袖,神氣十足地攤開原來握拳的小手:&ldo;太子叔叔,給你看樣東西。&rdo;
攤開小手那瞬,掌上流光乍洩。
御苑榕樹下,螢蟲飛舞。
一隻螢火蟲悠悠然停在他的肩膀上。帛泠笑著伸手,埋下臉,為他輕輕一彈。
這一彈指,又是多少春秋?
眼前的帛錦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已然完蛻了當年的稚氣,滴血長槍銳尖拖地,點點滴滴拖出一道血痕。凜然的紫眸,翻騰著熊熊烈火,裹著燒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