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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此刻彷彿置身在一群瘋人中,越是武功高強傷人甚多者其瘋狂的程度越厲害,那倒斃的生命和滿臺的鮮血激發出了他們獸性的兇殘,我不敢設想這樣的比武最後能有多少人完身而退。
我旁邊的八月看見這樣的場面興奮的躍躍欲試,血腥讓一頭狼嗅到了自己的本性。
“這哪是比武選賢呀?”楚楓低喃了一句。
“我快看不下去了,得去透透氣。”我拽了拽八月的耳朵,這傢伙極其不情願的跟上我,對我放棄這樣血染的精彩很是不滿。
千絕山開闢這片空地伐倒了很多樹,我沿著人群外圍向東繞過去就看見了小山似的成堆的林木,都已被砍了枝杈,整齊的堆放在那。
這座千絕山方圓也有幾十裡,雖不象涼山那般高峻險惡,卻因地處偏遠,生著許多珍奇生物,上次來時我就見到了許多不認識的生物。
信步走著,側耳聽聽,周圍有水聲,急行幾步再細聽,是水流聲,心甚歡喜,細細搜尋起來。大約又向東走了數十步遠,真的看見了一條小溪淙淙流淌,溪水清澈透明,水底的石頭顆顆圓潤,這條可愛的溪流一下子沖走了我剛才的陰鬱情緒。
摘下面具,捧起一汪水拍在臉上,冷冽冰涼,我猜這小溪的源頭可能有一眼溫泉,流水不腐,這十月的天氣裡它還流的這樣歡暢。
我準備順著水流溯上去,看看那溪流盡頭是不是真的有一眼泉,在自然中尋覓和挖掘是一種樂趣,可以感受造化的神奇也可以體驗發現的驚喜。
正要往前走,聽身後的八月低低的吟嘯,那是它發動攻擊前的警告聲。我趕緊出聲制止,折身回返。
八月弓身在一垛樹枝柴草前,向我示意那枝垛後面有狀況。我謹慎的悄悄走過去,一縱身落到樹枝垛的另一面。那裡蜷縮著一個人,這樣的冷天裡他只穿著一件單衣披著一個破羊皮,頭髮亂糟糟的沾滿乾柴草屑,鬍子已粘住了下巴,一張臉滿被頭髮遮住,只閃爍出兩個眼珠,眼神卻毫無光彩,嘴裡嘟嘟囔囔,不知在說著什麼。
很明顯,這是一個瘋子。
他就那樣蜷在著,對旁邊的我看上幾眼,繼續嘟嘟囔囔的說。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我蹲下身子,對千絕山出現這樣一個人很好奇。
他突然伸出兩隻黑碳似的手,抓住了我的衣角。
“哎——徹底瘋了。”我搖搖頭,知道再問什麼也沒有用了。
我站起來,叫上八月準備回去,因為這個人的出現將我剛才發現溪水的愉快都衝跑了,沒有什麼興致再去追溯那源頭了。
奇怪!
我在前面走,那個人立刻從樹枝草垛裡爬起來跟上我,就在離我五六米遠的後邊緊緊跟著。
我戴上面具回過頭去向他擺手,示意他別跟著我了,然後自己也笑了,他哪能明白呀。人要是成了白痴,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不解痛苦幸福不識憂愁煩惱,如行屍走肉般活著——活而不自知,可悲到極點。
心中對這個瘋子寄予了很多的同情,同時更加厭惡千絕山莊,只覺得這山上充滿陰謀詭計,如那《西遊記》裡的盤絲洞,住著兩個心如蛇蠍的蜘蛛精,將每一個不慎落入洞中的好人折磨成瘋。
順著人群外圍原路走回去,那臺上的比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根本沒人注意到我的來去。
楚楓看見我回來,繃緊的神情一洩,有些責怪的問:“怎麼去了這麼久?這上午的比武都快完了。”瞧見了我身後的那個傻子,他問:“這是誰呀?”
“我也不認識,一個瘋子,看見我不知怎麼就跟過來了。”
楚楓警惕的將我拉到他身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那個邋遢不堪、目光呆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