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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孝文帝年間建下的一處皇家尼寺。 寺院兀立在三面靠山、一面臨河的山岙子間。禪院內古木參天,綠蔭森森。院子不大,亭臺樓閣卻也整齊。慧忍興致昂然地站在寺外看了一會兒山野林色,然後轉身來在山門前,見一個守門的正坐在山門前的石礅上打盹,正要上前問明公主是否就在寺內修行時,卻見那守門的小沙彌有些面熟,一時猜不出在哪裡見過? 想了一會兒,才驀地記起來,原來,這位守衛是娘娘的心腹侍衛何泉,年前他曾和另一位衛士一起陪公主上的山。只因當年是一身宮中武士的打扮,眼下換成了出家人衣著,一時竟沒認出來。 何泉倒是機靈,一眼便認出了面前的慧忍。他一邊笑呵呵地問了好,一邊領他來到後面公主和奶孃憩息的寮房。 娘明顯比以往見老了。翰成見到娘,未及說話,先跪在地上給娘叩了幾個頭。仰臉叫了一聲“娘”,一下子便哽住了。 孃的鬢角有了不少的白髮。 慧忍清知孃親這幾年一直為自己操心擔憂,吃了太多的苦。想想孃親一天天老了,自己卻不能守在娘身邊盡人子之孝,不禁悲愴難忍,又怕觸及娘也跟著傷心,強忍著心酸和淚水,呵呵笑著把話岔開。想起自己為娘和公主帶的野果時,忙開啟袋子,又是為娘剝核桃仁兒、又是讓公主嘗自己在山上採的野果。又說起了兒時和妹妹爭嘴吃的事兒來,一時便逗得娘開心地笑起來。 如此,雖說三人各自都有滿腹的心酸,卻都有意不去提及,各自都揀些開心的事來說。 在寺庵裡,慧忍一刻也閒不著。不是幫宮人推磨澆園,便是幫武士打水劈柴。兩天下來,上自老尼管家,下至廚子宮人,竟沒有一個不喜歡他這隨活勤快勁兒的。 奶孃秀月見兒子雖說瘦了些,看上去依舊還結實。更喜的是,兒子的神情中竟沒有一點的憂傷。雖身著僧衣,卻和當年一樣,不拘幹活還是吃飯都是生龍活虎的。心下不禁感念佛祖:雖說做了和尚,可做為當孃的一點私心,覺得實在要比做那什麼將軍都尉的,整天刀劍叢中九死一生強多了。 母子單獨在一起時,慧忍仍舊求娘勸說公主,在山上住一段日子仍舊還是回宮去。說起自己,因當年師父有遺託,大義在身,佛法一日不復,道場一天不興,自己便不能重回俗世。如此,怎麼敢耽擱得公主一世清冷卻又是遙遙無望? 娘嘆氣流淚說,公主那性情,只怕誰也勸不動。慧忍聞說竟半晌噯氣無言。 大半輪月兒漸漸浮出了少室東山時,山林和禪院即刻便灑滿了清銀似的輝光。夜風吹拂著門前的古樹,滿樹新葉嘩嘩啦啦地喧響著,和著牆外四周的山溪流水、遠處的杜鵑啼聲,山寺越發顯得寂寥幽邃了。 慧忍在寮房陪娘和公主說了會兒話,見天色不早,便告辭娘和公主,來在客房別院。 他覺得身上有些躁熱,便搖著櫓櫨打了一桶水上來,然後在院中衝了沖涼,只穿了件羅漢褂,兀自趺坐在月光下禪定片刻,站起身來,入定吐納,正準備溫習一番武功時,一陣晚風伴著淡淡的野槐花的芳馨撲面拂來,抬頭看時,就見賀公主不知何時已飄臨到了客院。 朦朧月下,賀公主一襲玉色長袍,幽姿逸韻仿如梨花溶月。她人站在那裡,半晌不作一語,若夢若霧的眸子幽幽忽閃著。 慧忍定定地望著公主,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夜風有些大了,忽獵獵吹拂著公主的衣襟,有惠草淡淡的芳香從她裙袍上拂揚而來。 慧忍仿如喝多了酒一般,忽忽然竟不知此時是天上人間還是幻像夢裡…… 時光彷彿倒流,兄妹倆人又回到了往日兩小無猜的童年、回到了山城的農家小院。娘,妹妹,奶奶,還有故鄉四月野槐花飄香的月夜,林叢杜鵑的陣陣啼唱,吐著幽香的鳳仙花,泛黃的杏子和棗兒…… 那一刻,他幾乎無法自持了。好想把面前這令自己碾轉相思、魂牽夢縈多年的人兒擁入懷中。 “阿彌陀佛……”就在渴望將要衝破定力的一剎那,翰成急忙雙手合十、全身顫慄地連連低聲持號。 賀公主卻如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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