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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卻不料,大兵思忖片刻開口卻說:“我清楚。”
完了,想給他的臺階他都不準備走。
這位刑警道著:“是否有責任能力不歸我們認定,我們負責把整個過程實事求是地還原出來……第一個細節,在第一位持刀人刀已脫手,失去反抗能力的時候,你仍然對他痛下狠手,導致他顴部、頜部多處骨折,你記得嗎?”
“記得,一共打了九拳,刀脫手後,有六拳。”大兵道,下意識地握著拳頭,拳頭都疼了。
“第二個細節,持槍的那位,被盧剛搬倒,你踩著他的胳膊,導到他小臂骨折,然後拔下你身上中的刀,刺在他的手背部……”刑警問。
大兵接著道:“還在刀尾踩了一腳,把他手釘在磚縫裡。”
刑警有點氣結了,僅憑這兩個細節,就能認定是防衛過當了,兩位有點忿意的眼光看著大兵。
大兵也看著兩位神情肅穆的警察,他意外地笑了,點頭示意道著:“謝謝兩位,對我的同情以及憐憫,我知道兩位想聽到什麼……但真相就是如此,我不想讓你們作難。”
兩人驚訝了,這個人,怎麼一點也不像腦殘,而是像……腦壞死了。
“……我想不起自己是誰,也想不起家在那兒,當面對你們的懷疑,醫生的厭惡,和所有人另類的眼光時,是這些民工兄弟收留了我,他們給我飯吃,給我讓出了鋪位,還有人半夜給我蓋大衣……我其實一直想報答他們什麼,可我一無所有。”大兵輕聲道著,吸了口氣,語氣轉而憤怒了:
“欠工錢的事,我一直找認識的一位警察,她也沒有辦法,也沒有人理會……你們知道那點工錢對他們意味著什麼嗎?可能要一身泥一身汗,拼著命幹幾個月;可能家裡老的小的,都要靠這點錢養著。可就是有良心讓狗吃了的混蛋就是不給他們……你知道他們要了幾次是什麼結果呢?被攆過,被人揍過,還被警察拘留過……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什麼樣的生活,但在這裡,我覺得自己肺都要被氣炸了。”
兩位刑警抿著嘴,吁了口氣,無語。
大兵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知道被人欺負了,還不敢吭聲是什麼感覺嗎?他們只能咬著牙,一把一把抹淚,只能自己揪自己的頭髮,恨自己沒出息……你知道被人侮辱是什麼感覺嗎?盧剛跪著求,被人扇在臉上,唾在臉上,他都不敢反臉,就為了要工錢,那還是他們應得的錢……你們肯定也不知道,他們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吃得是最便宜的地溝油,一天累死累活還得運氣好才能掙百兒八十,捨不得穿捨不得用,一塊一毛的摳出來往老家寄……哎……八喜,八喜……”
大兵的眼中沁出了一滴淚光,總是傻樂呵的八喜,今天咬著牙流淚的樣子,他記得格外的清楚,那種感覺,比身上的傷還讓他覺得疼痛。
“哎……”那位刑警吁了聲,示意記錄道:“把這段掐了吧。”
呵呵,大兵驀地笑了,笑問道:“不用可憐我,您就再問一百遍我說的還是一樣,真相就是如此……我雖然記不起我以前幹什麼的,但我覺得,以前肯定沒有這麼快意過。”
那位刑警也訕笑著,示意著記錄,重新開始回溯事發的過程,果如大兵所言,他的思緒清晰無比,能準確地說出當時幾個人的站位,甚至連剛見過一面的數位收債人,他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詢問中途,預審的接到了一個電話,一看是市局領導直接打來的,他狐疑地起身接聽,幾句之後,他奇也怪哉地看著大兵,收起了手機。
“怎麼了?不會是那收債的太不經打,嚥氣了吧?”大兵好奇問,要真打死了,不用上民工灶了,得去吃皇糧了。
“如果死了呢?”這位刑警面無表情問。
“那我得去體驗很多年另一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