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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糧師爺拔著算盤再三確定:“沒錯,那一兩銀子也是官銀,如果卑職沒有記錯,那是準備給駐地守軍的賞銀,足有一萬兩,都是這樣的一兩一塊的銀子,一共裝了四個箱子,大概是銀塊太小,搬的時候漏掉了。”
畢竟在二百五十萬兩銀子面前,誰還會注意一兩銀子,但江天暮拿著這一兩銀子,卻比面前那五十萬還重視:“蕭總督,這裡就交給你繼續查了,我們該回京了。”
誰也沒料到他這就要走,趙劍秋卻率先表示了支援:“蕭總督,有勞了。”
既然兩位欽差都說了要回京,蕭森也不便挽留:“這是下官該做的。”事情一天不了結,他這總督的政績上就始終有著一筆敗跡,而這欽差回去後怎麼說,也是他需要考慮的,這餞行宴的檔次可不能太低了。
……
等又剩下他們欽差三人組後,趙劍秋才開口詢問:“為什麼著急回去?”她跟江天暮相處久了,也知道他小事迷糊但大事絕不糊塗。
江天暮把玩著那一兩銀子:“當初皇上辦莫忘塵父親的案子,你知道他在杭州找到多少贓銀吧?”
趙劍秋和柳易生都搖頭,陳年舊賬他們怎麼會知道。
“不多不少五十萬兩整。”江天暮揭開謎底,著重強調那個“整”字。
“這麼巧?”柳易生先笑了,“看來我們可以回去交差了。”
趙劍秋也點點頭,已經贏了皇帝一兩銀子,是該見好就收了,“自從來到杭州,我還沒好好看看這西湖風景呢。”總算能暫時放鬆了。
“你現在才注意這裡的景緻?”江天暮居然很驚訝,“你真不會享受。”哪像他,早就把杭州城玩了好幾遍。
“不是誰都和你一樣,公私不分。”柳易生仗義執言。
“是我弦繃太緊了。”趙劍秋坦然承認,她之前一直惦記解縣那邊的事,總希望趕快了結庫銀的案子,拿著金牌去解縣報仇。
誰知道這邊案子一波三折,她最不希望的莫忘塵居然就是兇手,背後還牽扯到了當年的謀反大案,而解縣那邊王濤居然自己死了,間接成為義士的趙立業被判了死刑,然後聞人方又到了解縣,依法了了王濤的舊賬。
趙劍秋在重生之前,除了最後接觸的“暗影”,向來生活平淡低調,哪裡能適應這種殺人滅口、申冤報仇的日子,不精神緊張才怪。
柳易生不知道張小芹,但宛露他是知道的,看原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閨秀如今風裡來雨裡去,連命案現場都得仔細地看,不由得心裡一軟:“既然準備回去了,那這兩天我們乾脆就痛快玩玩。”
“那給皇上的奏章怎麼寫?”趙劍秋不愧是三人中責任心最強的。
柳易生拉過江天暮:“交給他。”短短三個字透露無限的信任。
江天暮也點頭:“半個時辰就能寫好了。”不就一封介紹他們在杭州幹了什麼的奏章嗎?有什麼難寫的。
“那拜託了。”本來應該是欽差正使動筆的,但趙劍秋清楚她這欽差正使不過是掩人耳目,皇上真正信任的又是誰,何況怎麼給皇上寫奏章她也不會呢。
在這個時空生活,趙劍秋自知,她要學的還多著呢。
……
蕭森為欽差大臣餞行,特地在總督府內宅設宴,請了本地的廚子做了地道的杭州菜。
本來蕭森還打算叫些女樂歌舞助興,但他聽到趙劍秋的“妻子”過世不到三個月,想了又想,正是取消了聲色演出。
宴席上,蕭森主要回憶這段日子欽差的辛苦和功勞,順便提下自己的配合,最重要是礙於莫忘塵未來駙馬的身份,他著實有很多事束手束腳。
蕭森說的這些事也不算離譜,趙劍秋就敷衍著點頭聽著,學江天暮和柳易生那樣,將主要注意力放到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