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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眾多千金小姐也都在偷眼看他,邊看邊小聲談論著這個早已聞名遐邇,擁有眾多傳奇故事的天人丞相。
我四下看了一圈,不知為何,顧夫人今日卻沒有到場。正納悶,忽覺幾道目光投到我身上,我抬首一看,先對上了燕銘九溫柔的目光,我衝他微微一笑,雙指並在額前輕輕一揮,算是打了個招呼。他一怔,隨即搖頭輕笑起來。
另有一人也在凝神看我,目光中略帶詫異。我見他坐在裴湛藍左近,顯是官位不低,思量了片刻,方才恍然大悟,原來便是當日萬壽河一戰中拉著靳廷不准我帶他去涉險的那個大臣。
我想起了來路,卻不知道他是誰,當下只是衝他微微一笑。那大臣也自覺失態,忙掉轉了目光。
我隨即又看到了坐在上首的賢青王靳宇,除了裴湛藍,他是今日另一個贏得在場女賓目光最多的男性,比起裴湛藍那種高潔出塵的美,他則更加瀟灑倜儻,多了幾分親近。
至於燕銘九,雖是一頂一的帥哥,但對外總是冷著一張臉,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加之燕大將軍冷酷無情、不近女色的傳聞早已天下皆知,是以眾家小姐反倒不敢多看他。
隨著司禮太監的一聲“皇上駕到”,所有人起身離座,跪倒在地。
靳廷一身凝黃盤龍錦袍,頭戴龍冕,步伐穩健,面容雖稚,周身卻已隱然透出一股霸氣。
我隨著婉瑜一起跪拜叩首。因知我素來對這些禮節一竅不通,來之前婉瑜特意教了我兩日,今日做起來倒也是有模有樣。
叩首完畢,又有朝臣和各國使節輪流上前講了一大堆朝賀新帝登基,國家昌盛久安之類的官話,繁冗的儀式方才告一段落。我小產後一直在家靜養,極少活動,此番又跪又站的一輪折騰,頓覺腰痠背痛。
好不容易坐了下來,我忍不住伸手輕捶後腰。婉瑜關切地問:“姐姐,不舒服麼?”
我悄聲對她說:“在這兒真累,還是自己家舒服。”
婉瑜不禁莞爾。身後宮女斟上酒,鼓樂齊鳴,盛宴正式開始。
我拿起酒盅抿了一下,入口卻是茶香,一時愕然,回頭看向身後斟酒的宮女。她似是知我困惑,上前一步俯身道:“丞相大人吩咐,夫人今日只可飲茶。”
我翻了個白眼,無奈放下酒盅。此時卻聽得司禮太監大聲宣讀了一段拗口的辭文,我大半都沒聽進去,最後一句倒是聽懂了:“任命寧玉瓷為冠玉夫人,賞賜黃金百兩…”
按照婉瑜教我的,現在應該起身到殿中叩首謝恩,我也的確是這麼做的。無數目光投射到我身上,有揣測,有嫉妒,有羨慕,有不屑…
我置身於千人的金殿中,一瞬間竟有些身不在其中的恍惚。當日夏都城中一個離家出走的小飛賊,成就了今日大殿上的冠玉夫人,這其中的滄桑曲折,豈是言語所能盡繪?只是,比起當日歡樂之家的圍爐歡笑,究竟哪一個更快樂些,我卻不敢去想。如果上天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又是否願意用這麼多親人的鮮血去交換今日的功成名就?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或者不願去面對,這一切也許皆是命中註定的無可奈何。唯一不能改變的是,縱使今日我和裴湛藍擁有傾朝權勢,歡樂之家也永遠不會回到我身邊了。“奶奶,我好想你們。”我在心裡無聲地說道。
“大概是突聞陛下賜婚,太過驚喜,是以沒能及時回應。是不是啊,冠玉夫人?”賢青王狀似提點的問話讓我猛地從思緒中醒轉,這才意識到應是皇上宣佈了賜婚之事,一時未經大腦,脫口便道:“我願意。”
殿上頓時響起了一片吸氣聲夾雜著嗤笑,我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由自主地抬頭求助於裴湛藍,卻見他看著我的目光中滿蘊溫柔和膩寵,毫無責備之意,心裡的不安登時散了去。
那個萬壽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