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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若不是他這個說故事的人講到累了,徐阿瑛恐怕還想繼續聽下去!
月光照了進來,即使是在夜晚,憑著一點小光,他仍舊能清楚視物。
凝視著那張睡容,心中笑她睡著後更像個小孩,看她的嘴角還掛著微笑,八成是夢到他今晚講的那幾個江湖上英雄事蹟。
驀地,有個東西引起他的注意,指尖忍不住爬上她左臉的硃紅胎記,輕輕一觸,立刻收回,他端詳片刻,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食指上沾有些微的紅印,他皺緊眉,果然沒猜錯,徐阿瑛臉上的胎記果然有問題,那是假的!
翌日——
那兩個南宮家的孩子適應力超強,從昏迷中醒來後,立刻習慣了整個山寨,不但一點也不怕生,還開心的白吃白喝起來,想趕走他們還會在地上要賴哭喊,惱得那幫兄弟差點一刀子就揮下,最後只能讓那兩個傢伙暫時留下,日後再做打算。
而陸天的習字課也正式開放,歡迎全寨大家攜家帶眷來參加。
十日後,徐阿瑛的手臂終於解禁,急忙加入習字課裡,不服輸的個性使得她不出三日,不但自己的名字寫得比任何人都漂亮,還趕上其他人十三日的進度,不愧是大當家。
又一個十日,再一個十日,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
原本的陌生人,現下已經戍了這寨中人人熟悉景仰的姑爺師傅。
山賊兄弟們每五天就會外出打獵一次,偶爾寨外留守的弟兄回來通報有旅人要越山時,徐阿瑛便會帶領男人們“工作”去,留下陸天和那體弱多病的二當家看守寨子。
通常在這個時候,陸天便閒閒沒事跑去和寨裡的婦孺聊天,無意問得知寨裡的居民都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
好比陳三嬸的外公早年因得罪大富大貴人家,結果被誣賴偷竊,活活打斷了一條腿,一家人還被趕出原本住的小鎮,最後困在山間差點死去,幸虧遇見山寨頭子,才有了活命機會;自此他們願意長久居住在這裡,當賊人的親人。
因為這裡的生活安定,雖沒有大魚大肉,可所有人卻都是自己的親人,大家互相照應,過得倒比外頭快樂,所以他們一代代留在這裡,不願涉世。
至於這山寨的創造者,第一任山賊頭也曾是個小官,因不滿時勢上諫,惹來殺身之禍,逃離後心死決定放下一切,隱居山林。
雖自喻山賊,他們只搶旅人的過路財,遇上有錢人就搶些銀兩,沒錢的,他們也只蒐括些能帶出去換點銀兩的東西。
不殺人是他們的寨規,得來的錢財則拿來救濟寨裡暫時收留的貧人以及需要幫助的人,逐漸的,這群無家之人便長期住下,這山寨規模愈來愈大,人口也愈來愈多。
其實這群草莽之輩雖然粗魯,做的事也確實是見不得光的打劫,但他們傷人,卻下殺人,為的只是自保,而且他們也會挑物件,如果遇上弱孺小輩,他們還看不上眼搶呢!
而他的妻子徐阿瑛,是上任當家撿回來的女孩,後來收作義女,以當家的姓重新取名,叫阿瑛,就是希望這女孩將來能英氣逼人,不輸於一般男子。
自那晚發現她胎記的秘密後,陸天總是刻意早早起來外出活動筋骨,讓徐阿瑛單獨留在房內洗臉,知道她得花費不少工夫卸去顏料再畫上。
不過人家沒說出口原因,陸天倒也不點破,只會刻意早起快快離開,讓她能充裕準備。
對於其他寨內兄弟,陸天從原本的戰戰兢兢,到現在已能處之泰然的面對眼前景況——
“混蛋,那雞腿是老子的,你活得不耐煩,搶個屁!”
“一隻雞就兩條腿,昨個兒讓你手快搶去一腿,今天總該換我嚐嚐腿肉!”
“哪條規矩說吃過就不能再吃?老子今天就要吃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