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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道來,”若岫抓過吳聖學的摺扇,有模有樣的一揖,“人生便如電光泡影,後歲知幾何時?而奔走塵土,無復生人半刻之樂。然則人生快意行為,遇喜樂而載歌載舞,遇悲慼亦無需掩飾。”
“且聽汝言。”樂水配合地大手一揮。
“休去恁他休去,了時便自了時。人生喜樂不外乎目能極世間之色,耳能極世間之聲,身能極世間之安,口能極世間之談。若再能得一知己,相攜暢遊,讀書數卷,旁有鳴琴相伴,悠遊而渾然忘卻老之將至,便此生富足無憾。”若岫搖著摺扇一臉暢然。
“樂而至此,便也非是全然歡喜人生,偶有感懷傷嘆之時,也要醉把杯酒,為歲年遲暮一哭;撫劍長嘯,為天地興滅一嘆!願隨那古今四大善傷心之人,嘆燕市荊卿撫劍涕泣,傷楚帳霸王殞香悲歌,感墨子歧路之淚零,發阮籍窮途之慟哭。”吳聖學一搖三晃得踱步道。
“須知,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樂水話語中的笑意很明顯了。
“大哥此言差矣,有道是人生不可不儲三副眼淚,一哭天下大事不可為;二哭文章不遇識者;三哭從來淪落不偶佳人。此三副方屬英雄血淚,非平常兒女,執手涕泣相比也。”若岫跟著吳聖學的調子繼續。“又怎能以‘慼慼’二字一概而論?”
“就你典故多。”樂水摺扇一疊,敲過來。
文瑾看著他們,眼睛亮閃閃的,對這一來二去甚有興致,聽了一會兒便插嘴進來,四人又是混戰半晌方才消停下來,相視大笑。
“沒想到說話竟也是體力活兒,”若岫連聲求饒,退下陣來,一番連說帶笑讓她面上微微發燙,氣息也有些亂。
“方才還得理不饒人呢。”樂水笑罵。
“還不都是你挑唆的。”若岫笑睨他一眼。
“時候差不多,我也該回去了,需要準備的事情還很多。”文瑾也笑得開懷,“很久沒這麼暢快過。”
“有你頭疼的時候。”吳聖學壞笑,被若岫執著書卷在手上敲了一記。
幾人不再多說,樂水和那兩人一道出了書房。
之後的兩天,斷劍山莊的人開始緊鑼密鼓的張羅出海事宜。
傅青雲卻出人意料的也趕來求見,竟然還做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裝模作樣的說要請纓幫斷劍山莊尋找解藥,卻在文謹禮貌的讓了讓之後就順坡下驢的作罷了。
若岫再一次見識到了傅青雲的厲害之處,不管他做了什麼樣的小動作,不管斷劍山莊的人在私底下如何罵他小人,在其他人眼裡,他可是形象完美無缺的。文瑾想必也是見識多了這種事情,竟能含笑接招化解,若岫暗自嘆道,自己原來根本就還是對江湖一點都不瞭解。
“聽說你最近在讀佛經?”這是樂水走進書房第一句話。
“是啊,在看那人生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若岫回頭看他。
“是否少惱少患?”樂水問道。
“然。安樂否?”若岫合掌。
“小小年紀,不該看這些沉悶的,當心悶出毛病來。”樂水微微挑眉看著若岫。
“天地窄兮尤可過,日月長兮難為爭。”若岫微微笑了,輕輕地說,“只是最近煩悶,想尋一點心平氣和罷了。”
“你就是平日裡想事情太多,若你能和你表面那般沒心沒肺,我也早就放心了。”樂水顯然注意她的失常很久了。
“對不起。”若岫訥訥的說,讓這個如此關心自己的人擔心,實在是很過意不去。
“別為那些無謂的事情擔心,還有我呢。”樂水摸摸若岫的頭道。
若岫怔愣半晌,淚水瞬間盈滿眼眶,似乎在很多年前,也曾有人這麼摸著她的頭髮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她走上前抱住樂水,掩住自己丑醜的模樣,順手將淚水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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