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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晟明顯一僵,微微抿了唇角看我。
我一瞧他這表情,頓時心中稍定,轉身在殿中慢慢地踱了幾步,決定繼續往下編。
“你現在既然問我,我就原原本本地都告訴你。” 我停下來,轉回身冷冷看他,“不錯,我之前一直是在騙你的,我從來就不是什麼散仙。從我開始有記憶起,我就是一抹孤魂,我被束縛在太液池上,看著張氏在水中掙扎,看著她拼盡全身力氣向你伸出手,看著你毫不猶豫地遊向了江氏……”
齊晟身體坐得筆直,紋絲不動地看著我,眼神晦暗不明。
我笑了笑,繼續說道:“我當時明明是遊離在湖面之上的,可那那漸漸沉下去的人彷彿就是我自己,那是一種絕望,一種天地萬物都不復存在的孤絕。再後來,我終於得到解脫的時候,有個人卻告訴我,說張氏這一世命格極重,不能就這樣死了的,他還叫我趕緊回去。”
我故意把話說得極慢,時不時地還要停頓片刻,待這段話說完,就見齊晟緩緩地閉上了眼。
“我不願意,我明明的是已死過一回的,我為何還要去做她?我不肯去,那人不放我走,兩人僵持的結果是他帶我去看三界眾生百態,說是看得多了,便也能看得開了。三天,長如三世,我看過了三界,歷經了悲歡離合,最後還是回到了張氏身上。”
我停下來,轉頭看向齊晟,待他睜開了眼看我時,才緩緩說道:“你猜來猜去,卻從沒猜過我其實就是那個張氏,那個嬌蠻任性的張氏。你覺得她前後變化太大,卻不知她早已是走到了絕路,無路可走也只能跳到了另外一條路上,裝作另外一個全新的人。”
齊晟久久不言。
我琢磨著不論編什麼故事都不能太監,哪怕最後實在圓不上了,至少出來個外星人給救救場,能往科幻上靠一靠也好。
我想了想,決定用段極煽情的話來結束這個惡毒女配重生後轉個性女主的苦逼故事,於是便抬眼直視著齊晟的目光,用那種出離凡塵的語氣說道:“張芃芃的人其實一直沒變,變得不過是心。無愛無妒,無愛無傷,無愛無擾,無愛無憂。”
如果說齊晟剛才的眼睛似一汪湖泊,那麼現在就好像一潭死水。漆黑,折射不出一絲內裡的光線,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直看得我後背陣陣發毛。
殿內一片寂靜,靜的彷彿能清晰地聽到他沉重的呼吸,我激烈的心跳,還有不遠處燭火爆花聲。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齊晟忽地開口問道:“你是想告訴我最對不起的那個人是張氏,是不是?”
雖是問話,卻是說得無比的肯定,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回答。
我正遲疑著該如何來答他這話,就見他輕輕地笑了一笑,那笑容清淡悠遠,似是剛剛聽完一個輕鬆有趣的故事。
像,真他媽太像了!這一刻,我才猛然意識到齊晟與茅廁君是倆兄弟,他們身上裡流淌著相同的血,我以前怎麼會把這兩人劃分為不同的物種呢?!
齊晟嘴角不露痕跡地挑了一挑,平靜地說道:“可就算我有負於張氏,我對不起她,可這和你有何相干?你不是張氏,哪怕你那個故事講的再悽楚動人,你也不是她。我與她認識十數載,豈會識不出她?”
我被他一番話給問愣住了,心中只一個念頭,我以後若是再把齊晟當sb,那就我就是大寫的SB!
他微微眯了眼看我,緩緩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到底是男是女?”
我第一次無言以對,只能沉默地看著他。
他默默看我半晌,眼中種種情緒閃過,最終卻只笑了笑,從榻上站起身來,看樣子是打算走了。
可我知道他這一走就是認定了我前世是個男人,等待我便只剩下了死。
死我不怕,我只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