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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照面,阿諾德尖叫一聲,罵了一串髒話,砰地關上門,叫他滾去洗乾淨。
米哈伊爾抬起袖子聞了聞,立刻發出一聲嫌棄的呻吟。他還沒抬腳,房門又迅速開了條縫,一個小盒子砸在他身上。阿諾德·愛德華茲關上房門,暴跳如雷:「您在豬圈裡睡了一晚嗎,大祭司閣下?豬還知道去水坑裡打滾!」
「不,不是,我幫人幹了點活……」米哈伊爾無力地辯解兩句,門裡沒有回答,他只好撓著頭髮去找老闆借用浴室。老闆說洗澡水倒是有,但沒有浴室。米哈伊爾經過這些日子的打擊,也習慣了,認命地朝後院走去。
小盒子裡是一塊醫生自己做的藥皂。米哈伊爾拿它擦了頭髮和身體,又洗了衣服,施法烘乾之後,渾身都是醫生的味道。他這裡聞聞那裡嗅嗅,莫名其妙地臉紅了。
他想起阿諾德冰冷僵硬的嘴唇,還有診所裡清涼的空氣和藥茶。那原本該比最寒冷的春天更有故鄉的錯覺,可米哈伊爾總覺得很熱。
他不明白醫生為什麼說那是不對的,醫生在躲著他。這讓他很委屈,只是一個吻,他撞見過理察在幽會心愛的女孩時親吻她的嘴唇,也見過伊森和貝託在烈陽城的窄巷裡繞著一起長大的女孩嘰嘰喳喳說個沒完,然後紅著臉躲到樹影斑駁的圍牆後面去。
難道阿諾德在做的是躲到圍牆後面去那一部分嗎?
不,等等,我是去問話的。他不該把那些可憐人扔在外面,他們沒有過夜的錢,甚至沒有吃飯的錢。哪怕平民一天吃兩餐,還帶了麵包和水,那晚上睡哪裡呢?卡拉鎮的小教堂在今天之前甚至不收留人過夜,那位牧師瀆職了,該把他趕出去。
米哈伊爾再次敲響房門。阿諾德猶豫著開了條縫,聳著鼻尖嗅了半天,才放他進門。
「您……」
「我怕髒。」阿諾德打斷道,「受不了。個人愛好。可是說到底,大家都該愛乾淨一些,這才是最好的防疫手段。」
「您連麻風病人都不怕。」
「疾病和髒汙不是一回事。」
兩人的心情都不太好,最後還是米哈伊爾先好脾氣地轉移話題:
「您今天收了很多聖約翰草。」
「是啊。它們讓人心情愉快。」阿諾德乾巴巴地說著,抓起一把金黃色的小花,「雖然沒有大麻那麼強烈,但毒性也低。」
「它們是做什麼用的?」
「讓人心情愉快。」阿諾德重複了一遍,拍拍床沿坐下,把椅子讓給米哈伊爾,「讓倒黴蛋更想活下去。」
「誰不想活下去呢?」
阿諾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米哈伊爾閉上了嘴。過了一會兒,少年放軟聲音,哀求道:
「阿諾德,你要生我的氣,也該告訴我原因呀。」
「我說過了,您不該做那種事。」
「我喜歡您。」
「再怎麼樣您也不該親吻……一位男性。」
「波託西的確沒有這樣的禮節,可您祖上是巴力王國的,那邊很常見……」
「禮節,那是禮節。米沙,您兩次親吻我是出於禮節嗎?」
米哈伊爾認真地看著他。他可以理解阿諾德的意思,可阿諾德看起來希望他否認。
於是他爽朗地笑了笑:「不。因為我喜歡您。就像理察愛他的——」
作者有話說:
備註一下,這裡的約翰算是玩梗吧。下章要提到庫帕拉節,現實俄羅斯有庫帕拉節,後來和基督教的施洗約翰生日重合了,本來是七月七日不過這裡改成815,八月節,現實中也是有的,好像是社畜放假。聖約翰草的約翰也是施洗約翰。但本文出現的約翰只是一個普通的聖徒,太陽神教會也不信三位一體。
第19章 08八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