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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是先換艘船坐坐吧。”說著轉過頭去,一把拉住白璧暇的手,低聲道:“‘丹青書劍志,投筆報國心’,白督師,這是您的佳作吧?”
聽得對方記得自己的詩句,白璧暇心下大喜,忙道:“不敢、不敢,正是拙作,有辱大人清聽了。”徐爾正責備道:“什麼辱不辱的?白督師的詩詞帶著英烈俠氣,豪邁慷慨,尤其是那股報國之心,更是躍然紙上。單以文采而論,不知勝過那些翰林進士多少倍……您如此蓋世文章,怎可以老是看不起自己呢?”白璧暇不由感慨萬千,嘆道:“大人說笑了,白某一介武夫,豈敢與天下文學才子爭鋒?”
聽得此言,徐爾正又“嘖”了一聲,責罵道:“大人,您又來了!其實您雖只是舉人出身,可文學造詣之高,卻是當朝罕有其匹,怎能自暴自棄呢?依老夫微見,大人若要再上一層樓,當務之急不在升官,而在養望。”
白璧暇吃了一驚,忙道:“大人的意思是……末將還得再考一次進士了?”徐爾正細聲道:“大人此言差矣,現下您是四品督師,動見觀瞻,您要是考中進士了,人家定會說你徇私舞弊,少不得引人議論;可要不幸落榜了,難免又要引人訕笑,到時人人都在您背後指指點點,說您不知天高地厚,硬來丟醜賣乖,那又是何苦呢……”
白璧暇嘆息痛苦,扼腕道:“難、難。”徐爾正忙道:“大人,想要躋身士林,一點不難啊,依老夫之見,其實您這進士考還是不考,乃是細枝末節,真正要緊的是修身養望……方能洗掉武人出身,來……我這兒點您一條路……”徐爾正官場本領非同小可,這段話娓娓道來,當真是引人入勝,處處玄機,直聽得白璧暇欲罷不能,忙轉過頭去,怒喝道:“張勇!李成!還不快給徐大人挑行李去!”說著又緊緊握住徐爾正的手,慌道:“大人,你我一見如故,快請上船來,咱們今夜來個秉燭夜談……”
甲板上腳步紛紛,兩名大人邊走邊寒暄,幾步路走去,已是相見恨晚。對崔軒亮等人已是視而不見。小茗、小秀卻是重情義的人,她倆提著行李,來到崔軒亮面前,忍淚道:“崔少爺,謝謝你這幾日的款待,我們……我們這就走了,請你多加保重,好好照顧你叔叔。”
一場苦海餘生,崔軒亮經歷了生離死別,如今見得兩名婢女也要離開,忍不住又紅了眼眶,他默然良久,方才低聲道:“謝謝你們與我共度患難,我……我……”
想起此行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方能相見,崔軒亮內心傷感,淚水竟然撲簌簌落下。那兩名婢女見他如此多情,內心更加不忍了,那小茗嘆了口氣,便從懷裡取出手帕,替崔軒亮擦了擦臉,一旁小秀更是淚水潸潸,啜泣出聲。
一曲離歌兩行淚,徐爾正早已登船了,兩名婢女卻還依依不捨。正灑淚間,卻聽一名小孩訝道:“你們怎麼啦?為何哭啊?”眾人回頭一看,背後卻來了一名小道士,約莫十一二歲年紀,背後負著行囊。他見崔軒亮望著自己,便又問道:“這位大哥,我晚上睡哪兒啊?”
崔軒亮微微一奇,道:“你是誰?”那小道士笑道:“我叫做海川子,我師父是不孤子。他說白督師是一條狗,那些軍爺便把咱們轟下船啦。”說話間果然傳來張勇的叫罵聲,一件件行李便從宣威艦上拋下,想來都是不孤子的家當。背後又來了一名小道士,踢倒了他,又踩住了他的屁股,接連踐踏,十分兇狠,兩名婢女滿心驚奇,崔軒亮也是一臉愕然,道:“你……你又是誰了?”
那小道士儼然道:“貧道便是點蒼行三的玉川子,人稱‘飛劍奪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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