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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一拉,很快就套出了大妮子婆家那一幫人的心思。
真是為主的慈憫。沒了這幫子對手,其他人就不在話下了。孃的,今天,就讓我穩穩當當地拿到手掙個好錢吧。擠在人群裡的丁老四雖然面無表情,但內心早已是鮮花怒放了。
丁老四還在張望,他在找張文,找那個養殖大王。張文這幾年可是該養的都養了,養了植物養動物,養了大的養小的。
爸,看啥呢?終於擠到他身旁的大兒媳問。
噢,我瞅瞅你張叔來了沒有。
哦,張叔叔啊,人山人海的上哪裡找去?說完,她也前後左右地撒麼起來,腦袋撥浪鼓似的轉了半天,才看到張文站在後面的西牆角里。
丁老四順著大兒媳婦指的方位看了看,搖起了搖頭,眉間的疙瘩也散開了,他笑了。唉,他覺得有點可惜,張文啊,張文,你這狗地主的子孫被馴成老鼠了。別人不懂,就憑你那鐵算盤還撥拉不出來?這煤井分明就是一個金窩子,只要搶過來,就等於摟定了個聚寶盆。看著躲在牆角里的張文那份窩囊樣,活像一隻專溜牆根的癩皮狗。想好事的誰不往前擠?鑽犄角旮旯,就是天上掉饃饃也輪不到你啊。唉,不信不行啊,批鬥大會落下的後遺症啊。他孃的。他無可奈何地罵了一句。活該我走運,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要不怎麼說該著不捱餓,天上掉饃饃呢。幾天來,他把全村人逐家挨戶地捋劃了好幾遍,所以心裡明鏡似的。在資金上能跟自己抗衡的只有他張文,還沒上陣呢,這張秀才自己先蔫了,嘿嘿。丁老四不再東張西望了,他昂頭注視著臺上的領導,他覺得今天這標,絕對是非他莫屬了,他似乎覺得這煤井已經姓了丁,他就是丁礦長,眼前黑壓壓的人群,都成了他的礦工,不,是成堆成堆的黑金子。儘管心裡樂開了花,他卻異常的冷靜。說他老奸巨猾也好,老謀深算也罷,反正他是異常地沉著、異常地冷靜。他要“冷眼向陽看世界”,他要靜觀其變,他要以不變應萬變。嗯,我要慢慢地壓,標的越低越好。
千呼萬喚始出來,標的終於亮了出來。
五千,一次。馬衛國高聲叫道,五千,第二次。
整個會場鴉雀無聲,馬衛國的五千一次,五千兩次的聲音重錘似的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上。
我,六千。
好,六千。六千一次。
一萬,我出一萬。
好,好,一萬!一萬一次。
這時,人群沸騰了,整個會場,這邊的向那邊擠,那邊的向這邊推,就像刮颱風、就像強烈地震,人人都不由自主。大臺前有人高叫,哎呀,別擠了、別擠了,再擠臺子要塌了。
就在人們亂哄哄的擠啊、叫啊、罵的時候,這時,一個黑大個,猛的一縱身,從臺下黑壓壓的人群中跳上了前臺,高聲叫著要出一萬!這事來得太突然,丁老四還沒反應過來,只見臺上又躥上一個細高條子,隨著“啪”的一聲,那個黑高個球似的滾到了臺下。
媽的,老回回家的井,哪裡蹦出你個龜孫?我包了,一萬。沒等馬衛國開口,他就大聲衝著臺下喊開了,一萬,一次、二次、三次,敲定了。
轟……臺上臺下炸了鍋……
丁老四終於如願以償了。這年冬初,丁思武卻出人意料地入伍參軍三個月後上了炮火連天的中越前線。當兵三年他不但沒光榮,回來後,反而在鎮上有了個好工作。
咱這井,還以為就憑你那一拳?整天立了頭功似的,就是沒有你,你老爸照樣能穩穩當當地拿下來。你們這幫小鱉羔子,不給我壞事就不錯了。
老爸,都哪年的老黃曆了,你咋還抓著不放?整個一“胡漢三”,專找咱窮人算老賬啊。丁思武又擠眉又弄眼的跟他老爸打著哈哈。見他爸爸有了笑意,他又換上了副一本正經的模樣說,老爸,咱這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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