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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無悲哀地意識到,西西簡直比我自己還了解我,但是我還是硬著頭皮說:沒有啊,一切正常。
西西圍著我轉了一圈,兩隻眼睛探照燈一般地在我臉上掃來掃去:我的第六感覺歷來都是很準的,你一定心裡有鬼。
我儘可能地使自己顯得無辜而天真:你可以相信眼睛,也可以相信耳朵,就是不能相信感覺,那玩藝兒太靠不住了。
西西還想把審問進行下去,可是一個電話把她招呼走了,在門口,她又說:回來我們再談。
喂,你去幹嗎?我問。
西西遲疑了一秒鐘說:出了一點事。
出了什麼事,我又追問了一句,西西卻早已沒了影子。她走了以後,我琢磨半天,總覺得她的聲音有點古怪,難道是她真的發現了我的什麼,東窗事發了?很快,這個猜測就被推翻了……
西西回來的時候,儘管總是開著玩笑,而且語氣輕鬆愉快,我還是發覺了她的異常,她剛才肯定是哭過,肯定,至於為什麼哭,我就不知道了。
我們簡單地合吃了一碗泡麵,剔牙的時候,我對她說:這一回,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了?
西西想搖頭。
我說:我沒有你想象得那麼蠢,說吧。
西西避開我的目光,做了一個十分誇張的深呼吸:洪荒死了。我心不在焉地敲著桌面的手指頭僵了一下,她見我一臉懷疑的表情,便機械地重複了一遍,洪荒真的死了。
天哪,我神情恍惚了許久,才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撞死的,一輛越野吉普,在送往醫院的半途就嚥氣了,西西閉著眼睛,慢條斯理地講:起因是一次什麼狗屁雜誌舉辦的徵文比賽,洪荒硬拉著格林一起參加,參加的結果是無心插柳的格林入選了,而有心栽花的洪荒則名落孫山,這讓他極度鬱悶,終日與酒為伴。昨天晚上,他又喝醉了,跑到格林家門口,用半頭磚砸了格林家的窗玻璃,格林的媳婦一探頭,他撒腿就跑,迎面恰巧開來一輛越野吉普……
是他媽的名利害了他,而名利本來應該是文學的副產品的!我後悔我串通了迢迢使陰謀詭計來拒絕洪荒們的造訪,現在他死了,想見他也見不到了。我的心頭不禁下起了毛毛雨。
為什麼他們把這個噩耗告訴了你,而不是我?我問了一個十分愚蠢的問題。
我也不知為什麼,許是怕影響你養病吧,她說,這顯然是個同樣愚蠢的回答。
隱形的翅膀
久違了的搖籃終於現身了。他雖然神采奕奕,但在我眼裡無論是形象上還是行為上都變得齷齪了。
你變了,我眯起眼睛凝視了他一陣。
我也覺得我是變了,搖籃坦然而自信地說。
聽說,你不但沒有把我付你的所謂加班費交給印刷廠,還管印刷廠要了五千塊的好處費?我以為我這樣直接地揭穿了他的老底,會讓他尷尬,結果——
我知道,你早晚會弄清楚這些貓膩,不過,你放心,我會把那些不義之財都還給你,不會拖太久,他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近似於放肆,跟以前的他判若兩人。
你不覺得你這小子很不仗義嗎?我對他的神態感到越來越厭惡,恨不得把他轟出去。
開始有這麼一點,後來想開了,沒錢連命都沒有,更何況是仗義了,那玩藝兒對我這樣的窮小子太奢侈了,他說,能把無恥用如此自然的措辭表達出來,也夠得上算是個天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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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將所有的帳目都交還給我嗎?我努力地使自己顯得溫和一點,語調自然少了一些抑揚頓挫。
哦,我都給你帶來了,每一筆都清清楚楚,他把帳本遞給我,臉上帶著彬彬有禮的微笑。
收回了多少欠款,一共?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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