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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心裡就會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那麼我來給你剃吧,科裡就有理髮用具,還沒等我表態,西西就颳風似的一扭一扭地出去了。應該承認,西西的手確實很巧,操作起推子滿像那麼一回事,喀嚓喀嚓幾下,頭髮就嘩嘩地落在地下,儼然一個理髮好手。她按著我的腦袋,我只有任她擺佈的份,我彷彿是一隻落入老虎嘴裡的一頭羊。
看不出你還有這麼兩下子,我不無驚訝地說,因為她在我的脖子上繫了一條毛巾,以免頭髮茬掉進脖頸裡,勒得緊了點,說話就有些費勁,說出的話音就像接觸不良的門鈴。
實話跟你說吧,我這是頭一回給人剃頭,你將就著吧,西西謙虛地說,謙虛得令人生疑。
很快我就為她的謙虛找到了最佳的理由,在檢驗她的勞動成果的時候,鏡子裡的我簡直像個戴了一頂草帽的稻草人,我問道:我的頭怎麼剃成這樣了?
這樣不是很特別嗎,而且富有個性,她一邊說,一邊捂著嘴偷著樂。我知道你講究個完美,所以就選擇了一個最完美的髮型。
我清楚她是在耍花招,故意整我,起碼叫我一個月不敢在大庭廣眾中露面,卻也很無奈,好在我還有一頂白色網球帽,打個掩護沒問題。不錯,這樣的頭型真的很完美,可以去跟那些玩搖滾的小子媲美了,我自嘲似的說。
你滿意就好,西西知道我是有苦說不出,愈發的得意了,甚至還向我拋了個媚眼。
迢迢這時候來送藥,見了我的新頭型,就像見了憨豆先生,樂了好一通,樂得連西西都不好意思了,臉紅一陣白一陣。樂夠了,她突然說:哦,我剛遇見那個叫幾何的作家了。
她來了嗎,我怎麼沒見到?我問道。
我怎麼知道,你又沒跟我打招呼,叫我對她實行二十四小時監護,迢迢不耐煩地說。最近她總是喜怒無常,不過我不怪她。
西西出去找她,十分鐘之後,她攙扶著幾何來了,幾何的臉跟搓弄皺了的白紙一樣,順勢倒在一把座椅上,好像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似的。西西趕緊攤開被子,讓她躺下,並給她蓋好。
她這是怎麼了?我擔心地問道。
西西咬著我的耳朵說:她剛做完了人工流產。
天吶,她怎麼又做人工流產呀,真不怕把子宮累著,我驚叫道。
你小聲一點好不好,我嫌吵,幾何呵斥了我一句,那緊皺的眉頭表明她已經沮喪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
我不敢再廢話了,吩咐西西給她衝一杯紅糖水。之後,西西握了握她的手說:睡上一覺就好了。之後,幾何就真的睡了一覺。再之後,西西跑到菜市場買了一隻雞,拿到飯店去熬湯。
幾何醒來的時候,西西還沒有回來。她抱著枕頭側身躺著,耷拉著腦袋說:我知道你有許多話要問,那麼好,有什麼話你儘管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心裡的疑問吐露了出來,不過儘量的讓自己的聲音自然些,平和些:你的孩子是誰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幾何有氣無力地搖搖頭,彷彿虛弱到了極點。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誰知道?幾何出乎意料的回答差一點叫我喪失掉思維能力,我嚷嚷起來。
這幾個月,我每天都泡在夜店裡喝酒,醒來時總是在不同男人的床上,所以……她瞥了我一眼,我發現她的眼睛連一點靈性和活力都沒有了。
操,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我衝她吼這一嗓子的時候,一定跟凶神惡煞一般,我猜。
你想叫我變成什麼樣子?除了寫,就是寫,我與生活的連結,我的激|情以及跟繆斯的親密關係都斷了,什麼都寫不出來了,寫不出來的我就是行屍走肉!幾何像火山一樣的噴發了,噴發過後,則是長時間昏暗而淒涼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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