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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風看著鵝毛大雪沙沙而下。
「嗯。」
「南方的雪好像冷一些。」她伸直手接了片雪花,看著雪花落在手心,化在自己手心,咯咯了笑了一聲。
衛風拿出帕子細心地給她擦乾淨手心的雪水。
「南方濕冷,娘娘小心入了寒氣。」他一板一眼地勸著。
「年紀不大倒是囉嗦。」路杳杳拿起案桌上的暖爐笑說著,「你還記得母親的墓地嗎?」
衛風點點頭。
「衛風,母親為何要葬在越州。」路杳杳撐著下巴,看著遠處被白雪覆蓋的石峰山,白雪皚皚,連綿起伏,好似一張雪白的畫軸。
衛風搖頭。
「哥哥說,因為母親喜歡越州。」路杳杳看著面前紛飛的大雪,眨了眨眼,「為什麼喜歡越州呢。」
「爹爹不是越州人,也沒在越州任職過,為什麼呢。」
衛風依舊搖頭。
路杳杳洩氣地長嘆一口氣:「衛風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衛風帶著風雪的眉眼微微抬起,看著近在咫尺的姑娘,銳利平靜的眉眼壓著深褐色的眼珠越發沉默清冷。
「算了,別在門口站著了,進來和我一起繡花吧。」路杳杳把手中的暖爐塞到他懷中,隨意說著,「過幾日是爹爹生日,我給他做個護膝。」
衛風盯著暖爐上的梅花圖案,那雙眼驀地有些失神。
「你在發什麼呆!」路杳杳久不見人進來,推開一點窗戶,探出腦袋不高興地問著,「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一起繡花。」
她頗為警惕地看著沉默不語的衛風,眼睛滾圓如天真的幼獸。
衛風看著她清亮的眼眸,倏地回神,帶著手爐入了屋內坐在紅玉一側開始面無表情地挑選五彩線。
屋內,紅玉綠腰正交頭接耳嘰嘰喳喳,路杳杳則是饒有興致地捧著一本花色冊,一本正經地說著:「這個太難了,你看看可以簡化嗎?」
綠腰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哦。」她乾巴巴地收回冊子,重新挑圖案。
「娘娘,杭州陳大夫送來一份信。」門口有侍衛低聲說道。
紅玉放下紅線去門口拿信。
「好好笑哦,之前給江先生看病的大夫差人送信來說,藥童辦事不精細,沒和娘娘說,江先生現在服用的藥有點古怪。」紅玉接過侍衛遞來的信,笑說著,「說是那藥吃了渾身帶參味,好奇怪啊,送我們這邊做什麼。」
「還說味道會長久存在呢,斷了藥才會停,還有這等奇怪的事情。」
路杳杳接過信掃了一眼,笑了笑:「大概是陳大夫做事謹慎,怕遺落了。」
這些常年給達官貴人看病的大夫自然是事事小心,不肯犯錯。
衛風拎著一根大紅色長線,視線不由落在那張信箋上,突然皺了皺眉,抬眸看向遠處那座雲繞雪蓋的沉默大山。
大雪下了兩日還在下著,第三日終於只下著細雪,卻還是沒有停。
那一日路杳杳一大早就清醒過來,突發奇想,決定現在就去祭拜母親。
「聽說母親喜歡看雪。」她認真說著,「我陪她去看最後一場雪。」
路夫人的忌日就在今天。
屏風後的衛風抬眸,嘴唇動了動。
「現在去不安全。」綠腰勸著,「雪雖然停了,可路還有些濕滑,現在上山不安全。」
路杳杳皺眉:「這雪還要下好一段日子呢,等化雪的時候才不安全,不如趁著今日難得雪停了。」
「上雪山的馬車還未準備呢。」一直沉默的衛風也開口勸著。
路杳杳想了想:「那就騎馬上山吧。」
「騎馬也太冷些。」綠腰聽得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