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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杳杳捏著夏風荷葉的刻金絲團扇,懶懶說道:「畢竟是親姑母,入了宮,拜見也不過分。」
「實在不行,就讓衛風打暈了帶過來,反正也不需要他開口說話。」
她出迎鳳殿的拱門時,突然蹙眉說道:「你去把西邊閣樓裡的那兩個女的放下來,找人看著。」
「有備無患也不過分。」她細聲說著。
春嬤嬤一冽:「娘娘考慮得極是。」
「對了,把平安關起來。」她看著花叢中一閃而過的尾巴尖,眉間跳動一下,忍不住開口說著。
平安蹲在花叢中撲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個小黃門,一人抬頭,一人抬腳的送回到自己的狗院中。
沒錯,平安雖然是條狗,但也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就在路杳杳迎鳳殿的隔壁。
「今日可要平安呆著,不如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小黃門趴在鐵籠上,對著平安苦苦哀求著。
平安睜著無辜地大眼睛,歪著頭看他。
「我先打掃一下屋子,你去給狗祖宗拿點肉來。」其中一人說道,另外一人點頭應下,兩人很快就各自離開了。
就在那人專心打掃小院子的時候,沒看到平安的狗爪子在門鎖上撥弄著,然後只聽到疙瘩一聲。
毛茸茸的狗腦袋推開門,躡手躡腳地貼著牆角跑了。
「今日是東宮第一次辦宴,可是一點錯也不能出,諸位可要上點心,不然可別怪本宮下手重了。」
她面前站著的是東宮所有管事和大嬤嬤,聞言皆是低眉順眼地恭敬應下,屏息凝神,異常嚴肅。
「都下去吧。」
水波宴就設在清波湖邊上,臨時搭了一個巨大的圓形閬苑,橫貫整個湖泊。
朱柱聳立,華蓋高懸,紫藤蘿順著屋頂垂落下來,擋住了夏日的烈日,而兩側的白紗又被人挽起,不耽誤諸位娘子欣賞東宮花園的風景,甚至還能看到一點御花園的美景。
路杳杳遠遠站在廊廡下,看著湖中閬苑上熱熱鬧鬧的人,今日邀請的人不多,卻個個都是世家貴女,父兄顯赫或清貴。
前朝的爭奪顯然影響了後院的娘子們的交往,不過三四十個人,卻能透過她們扎堆說話的情況,一眼看穿前朝關係。
「都來了嗎?」她問。
「全來了,白家五娘子是最後一個,六娘子倒是早早就來了。」綠腰補充著。
路杳杳的視線放在最右邊的白月如身上。
白月如穿著翡翠煙羅綺雲裙,梳著望仙髻,臉上是流行的落花狀,下巴微抬,一如既往地高傲。
路杳杳撫了撫袖子上的花紋,抬眉,眼尾露出一點冷笑:「不礙事。」
管她要做什麼麼蛾子,這裡可是東宮。
「太子妃到。」小黃門高聲長唱著。
眾人齊齊行禮,跪在地上,只看到一條長長的大紅色牡丹裙擺曳地而過,當真是合了坐時衣帶縈纖草,行即裙裾掃落梅的富貴模樣。
「起來吧。」上首傳來路杳杳含笑的聲音。
有人抬頭悄咪咪地看了眼太子妃,呆在原地,沒有動彈。
路杳杳是長安第一美人,但少年人誰不自負,總覺得自己哪會差多少,往日裡見她也都是妝容素淨,模樣溫柔,可今日卻見她這般盛裝,艷麗無雙,絕代風華。
第一美人,名不虛傳。
路杳杳把臺下眾人的模樣收歸眼底,心中得意極了,臉上卻還是溫柔的模樣。
「此次東宮第一次大開宴會……」她腰背挺直,氣質高雅,嘴裡的話不緊不緩,聽的人舒服極了。
白月如離她近,自然看到別人看不到的脖頸處的隱約紅痕,眼底閃過一絲嫉妒之色,但是很快她嘴角一挑,露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