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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聽茶樓說起。」綠腰說道,「娘娘可是有看中誰,想要救濟一下。」
「去讓人打聽一下,之前在堯王府的鄒慕言還在長安城嗎?」她捏著話本,沉默片刻,很快又說道,「讓他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做事。」
綠腰蹙眉。
那個鄒慕言曾當眾狂言路相,又讓太子和娘娘下不來臺,這般蠢笨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的人,娘娘怎麼突然想起他了。
「那人一看便是棋子,爹說他是受了白家大房的蠱惑,卻不知白家不過壓根就不是為二房伸冤,只是想扳倒爹爹。」她嘴角一挑,譏笑著。
沒做好萬全準備就打算給路尋義潑髒水。
不管是準備水的人,還是潑水的人,路相這等睚眥必報的性格,都不會給他好過,而且白家做這事根本就沒有遮掩,說明壓根就不顧鄒慕言的死活。
「只是可憐他,原本就家境不算富裕,之前的事想必讓他在長安城舉步維艱,現在出面正好能打消他的疑慮,讓人做的隱秘一些。」路杳杳笑說著,「那天我看他離開朝著二樓看了一眼,想必還有些不為人道的牽扯。」
「我好奇。」她眨眨眼,狡黠地說著。
當時閣樓上的都是世家姑娘,甚至父兄輩品階都不低,那一眼未必是主使,但推波助瀾未必不可。
比如,鄒慕言是如何進來的。
比如,他身邊那群讀書人明顯家境遠勝於他。
綠腰點頭應下。
「尚服局來了五位姐姐。」紅玉站在水精簾後脆生生地說著。
路杳杳摸了摸腰間,還是有點疼,但是比之前好多了,心不甘情不願地嘟著嘴起身了。
「男人都是騙子。」她不高興地嘟囔著。
她原本以為太子殿下晚上會來興慶殿,卻不料旭陽來傳話說,殿下要事纏身,這幾日都不來了。
路杳杳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底又不由想著:殿下不會生氣了吧。
「什麼事情啊?」她站在牡丹花藤圓圈椅上,第一次開口問著。
旭陽一愣,但很快便回道:「科舉在即,聖人讓殿下負責國子監監生的學習,殿下決定在崇文館看歷年考題。」
看上去像個正經事。
路杳杳鬆了一口氣,讓綠腰親自把人送出去。
旭陽受寵若驚,連忙快步跟在綠腰身後。
「娘娘初來東宮沒多久,往後還要陽衛率多多關照。」綠腰站在宮門口,細聲細氣地說著,聲音輕柔和氣,好似春風拂面。
一直低頭的旭陽第一次把目光落在這位太子妃貼身丫鬟身上,容貌不顯,但說話做事卻很有氣度,說起話來慢條斯理。
「綠腰姑娘哪裡的話,太子妃身份尊貴,卑職不過是恪守本分。」他臉上含笑,彬彬有禮地跳過這個話題。
綠腰聞言,臉上依舊是和煦地笑著:「是我妄言了,天色要暗了,陽衛衰抹黑趕路不敢安全,不如稍等片刻,我去提盞燈來。」
旭陽看了眼天色,夕陽已經落下,天色已經逐漸陰沉,等他趕回崇文館天色確實會黑下來。
沒多久,綠腰就提了盞蓮花小燈緩步前來。
「多謝姑娘。」他拱手行禮,這才接過她手中的小燈。
青色竹柄,燭光閃爍,映得她指尖雪白如玉雕。
太子妃身邊的丫鬟怎麼一個個都跟金雕玉琢的一樣。
等路杳杳再次見到溫歸遠,已經是要出門赴幽惠大長公主的宴會。
那日一大早,路杳杳早早就收拾妥當,穿著蜀繡製成的翡翠煙羅綺雲裙,裙擺的褶皺是長安如今流行的細密褶,行走間,如浮雲而動,飄然若仙。
她為了應景,手中的團扇也是繪著修竹的模樣,極為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