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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休沐,路尋義穿了一聲靛青色長袍,頭髮被頭巾挽起,文質彬彬,一派文人雅士的閒適。
「十三巡院的江南巡鹽道使黃羌是從杭州吊上去的,江南道的總院也坐落在杭州,你此番去的越州和杭州僅有一河之隔。」
他慢條斯理地說著,目光落在路杳杳身上:「不必摻和鹽務之色,那是殿下的事情。」
路杳杳被他隨意自然的目光打量著,好似一把溫柔軟刀順著皮肉骨骼一點點剖開內心,讓所有陰謀詭計無處遁形。
她驀地有點心虛,眨了眨眼,轉似無意地低下頭,盯著一側的果脯碟子看。
「殿下和我又不同路,鹽務之事與我有何關係。」她慢吞吞地解釋著。
路尋義只是笑著重複著,態度一如既往地溫和:「鹽務事大,素來兇險,你需避讓三分。」
路杳杳胡亂地點點頭。
路尋義只是看著她,眸色深邃而平靜:「但若受了委屈也不必忍著。」
他放在膝上的手無意間動了好幾下,可很快又強硬地冷靜下來,保持著剋制而端方的禮節。
路杳杳抬首,皺著鼻子笑了笑:「翊衛府在呢,哪裡又這麼不長眼的人。」
「爹爹囉嗦。」
她捏起一塊酸棗糕,鼓在一側,含含糊糊地說著。
翊衛府遙領的便是江南府兵。
「沒大沒小,一路小心。」路尋義的手終於落在她的髮髻上,想兒時一般揉了下,很快便有矜持剋制地收回手,恢復了冷淡模樣,只是臨下馬車時,微不可為地說道,「明州奉化長史清宴乃是自己人。」
路杳杳一愣,看著他消失在自己面前,這才突然醒悟,掀開簾子突兀問道:「爹爹就沒有其他話了嗎?」
路尋義背對著她,修長挺拔的背影落在清晨的日光中,白皙的面容微微側著,原本烏黑的鬢角不知不覺已經泛出白絲,他笑了笑顯得斯文俊秀,溫文爾雅。
「一切都好,勿念。」他說話便堅定地朝著馬車走去。
路杳杳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淺色眸子倏地失神。
「娘娘,該啟程了。」綠腰上馬車的時候,小心翼翼地說著。
路杳杳這才放下簾子,收回視線。
「走吧。」
馬車很快就出了長安南陽門,朝著越州走去,此番眾人借道山南東道的商州、鄧州、隋州,之後入淮南到的安州,最後順著大河直接入江南東道的杭州,最後入越州。
即使大昇水陸兩路修繕極好,官道四通八達,東西水運借勢修建,極為便利,但路杳杳也要在路上耽誤將近十天的時間。
「娘娘可要休息一下。」綠腰拿出靠枕問道。
路杳杳透過紗窗看到一路上的風景,對著後面努了努嘴:「人在後面嗎?」
「在的呢,特意單獨空出一輛馬車,就怕惹出聲響。」綠腰小聲說著,突然捂著嘴不解問道,「怎麼他也來了。」
「若是一咳嗽被發現可就不好了。」
路杳杳搖頭:「昨日殿下臨時說的,我也不知道。」
「葉老這次也在那輛馬車上,反正也見過,讓他多看著點吧。」她吩咐著。
葉甄是昨日路遠晨匆匆帶來的,說是爹爹給她的。
綠腰不便多問,便也不再說,只是拎起話題無奈憂心地說道:「這十來日的路程,總不能一直困在那輛小馬車內吧。」
馬車小是真的小,顛也是真的顛,車內三位老病嬌,悶一路,可別悶壞了。
路杳杳也也有些苦惱,可又想不出辦法。
秋日白天短,馬車剛剛入了商州天便黑了下來,左翊衛府大將軍上前得了指令,準備在不遠處的驛站休息。
「這幾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