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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點了十六盞長明燈,點了十六天。」江月樓明顯心情很好,淺色的嘴角微微彎起,一向冷淡的口氣染上一點暖意,讓他整個人都溫和了不少。
溫歸遠揚揚眉,沒繼續問下去,反而是展開案桌上的信封看了過去。
但是很快他臉色微變,劍眉蹙起,閃過一絲怒容。
「他們竟敢!」他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嘴角緊抿,漆黑的眼底翻滾著怒氣。
江月樓神色不變,淡淡說道:「雖然行此毒計之人,陰險狠毒,但慶幸此事不是針對太子,我們既然得了先機,為何不讓今年的科舉更加熱鬧一點。」
「多事之秋本就適合渾水摸魚。」他把信封平鋪在桌面上,手指點在上方:「這是殿下,如今得了先機,高高在上。」
緊接著,又在下方三處點了點:「其餘三人,皆為棋子。」
溫歸遠心思一動,目光落在那張紙上,薄薄的一張紙,眨眼間卻好似成了一個廝殺戰場,刀光劍影,喊聲震天。
「路尋義和白平洲都是不是束手就擒之人,此事只要風聲一起,兩隻老狐狸立刻都能反應過來。」
「若是最後查到我們身上,白平洲本就對東宮頗有成見,路相知道了,我們如今承受不住他的報復。」
他腦海中第一反應的竟然不是雷霆大怒的路尋義,而是雙眼含淚的路杳杳站在她面前震驚又傷心地看著他。
欲落未落的淚珠,看著便讓人心口一疼。
江月樓沒察覺出他的一樣,只是收回手,抱臂靠在椅背上:「查不到我們身上。」
溫歸遠搖頭,晃開腦中的胡思亂想,遲疑地看著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汝陽公主?」
「用她做筏,攪弄白李兩家渾水,我們只需隔山觀虎鬥。」江月樓淡淡說好,口氣波瀾不驚,好似其中背後的兇險不過是嘴邊的閒談,不值一提。
溫歸遠沉默,臉上露出不贊同之色。
「若汝陽公主出事,聖人一定會出手保她。」
汝陽公主能在長安城作威作福這麼多年,絕對不是靠著自己的才智權力,全靠背後的親哥哥,如今的天下之主撐腰。
人人都嫌惡她,可只要聖人喜歡她便足以。
「那如果聖人保不住她了呢?」江月樓平靜問道。
「只要不是忤逆謀反之罪,聖人很難放棄這個唯一的親妹妹。」溫歸遠沉聲說道。
「那就讓她是。」江月樓輕聲而堅定,雅黑睫羽微微嫌棄,露出眼底的銳利鋒芒。
溫歸遠看著他,漆黑眸色不閃不躲,目光沉靜悠遠,含著萬千話語,可到最後依舊只是用舊友閒談的口氣,漫不經心問道:「你的目標是汝陽公主嗎?」
江月樓一向波瀾不驚的眉眼,只是含著笑意,微微揚起,大方地點點頭:「她是第一個。」
「那便聽你的。」溫歸遠笑了笑,把手中的紙張放在燻爐中燃燒。
火光微弱,在寂靜的書房中成了唯一跳動的光,火光在兩人沉默的臉頰上一閃而過。
「殿下。」江月樓長嘆一口氣,「不會壞了殿下大事。」
溫歸遠拍了拍他手背,笑說道:「若是當年沒有你出手,如今也沒有我。」
「我知你滿腹心思,你卻一直沉默不語,入長安城是我自願之事,若能報仇便是皆大歡喜,若是不能,也不過是技不如人,可如今你願意掀開一點外殼,露出一點鋒芒,我自然不會擋你的路。」
「你且放手去做吧。」溫歸遠笑說著,神情自然大方。
江月樓笑了笑,握拳咳嗽一聲:「獨木行舟能遇殿下是幸事。」
兩人相視一笑,皆是無言中。
「殿下,太子妃差綠腰送來蓮子羹。」門口的旭陽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