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第1/2 頁)
眉間絢爛, 眼眸卻是冰冷的, 兩相對比, 讓她一向溫柔的面容上閃現出不容忽視的艷麗。
「什麼罪名革的職。」路杳杳坐在椅子上,手指搭在桌角上,沉聲問道。
「具體也不清楚, 只是聽說今日聖人在鎮國寺齋戒之日,有個書生不知怎麼跑了進來, 舉著袁枚的血書,大罵路相和白相, 最後竟然一頭撞死了。」
「隨後白家和靜王也去了鎮國寺。」
「之後是汝陽公主入宮, 半個時辰後, 便傳旨相爺被擺職,白相也被停職了。」
「爹爹呢?」路杳杳皺眉問道。
所有人都輪番上場, 為什麼漩渦正中的路尋義卻是神隱在眾人面前,至今也沒有出現。
衛風搖搖頭,沉吟片刻後又繼續說道:「相爺好像並不意外, 卑職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獨自一人下棋。」
路杳杳卻沒有因此放鬆下來,眉心卻是皺得越緊。
「我想回家看看。」她低聲說道。
「相爺叫你在宮內呆著,不用出來。」衛風低眸,盯著路杳杳袖間的大紅色金絲紋路蘇繡,沉穩說道。
路杳杳凝固的視線微微一動,好似平靜的湖面突然被石子打落,露出一點堅韌清冷之色:「可我想親自去看看。」
衛風抬眸看他,露出猶豫之色。
「不必說了,我總感覺爹有事瞞著我。」她揉了揉額頭,「袁相的事,滿長安的世家沒一個能逃得了關係,憑什麼要路家一人擔責。」
她冷笑著:「不過是欺我路家單薄,想要再找一個替死鬼。」
「娘娘出宮要殿下手令。」綠腰猶豫說道,「殿下連著三日落鑰之後才從政事堂回東宮,晚上也都直接歇在書房了。」
殿下閉宮已有三日,東宮如今禁止隨意走動,宮娥黃門也是無事不得出屋,路杳杳素來犯秋困,這幾日待在迎鳳殿也不覺得難受。
綠腰提及太子,路杳杳這才冷靜下來,手指繞著帕子,直把帕子都揉團了,這才低聲說道:「我晚上親自去和殿下說。」
天色剛黑,旭陽就一臉糾結地看著殿下,小聲說道:「迎鳳殿來人,說娘娘請殿下過去。」
溫歸遠這幾日睡得不好,燭光下的臉色極差,黝黑的眸子倒影著跳躍的燭光,冰冷而深邃。
「這麼晚了,讓杳杳先睡吧。」他手中壓著一堆摺子,其中不少就是關於彈劾路相的摺子。
政事堂一天之內少了兩位相爺,剩下的三位雖都是德高望重之輩,但誰也不敢出頭挑大樑,唯恐惹禍上身。
太子殿下身為儲君,有監國之能,自然被請回政事堂,協助處理其他三位相爺拿捏不定的事情。
拿捏不定的事,自然就是白相和路相的事。
路杳杳穿著乳白色素色衣裙,青絲披散,坐在交纏細花羅漢椅上,目光落在侍女高燈燭火落下的圓暈中,靜靜地聽著旭陽站在臺階下:「殿下剛從政事堂回來,政務繁忙,還請娘娘先行休息。」
綠腰擔憂地看著路杳杳。
路杳杳眨眨眼,纖長的睫毛尖帶著昏黃的燭光,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旭陽耳尖,不安地捏著劍柄,連忙替殿下解釋著:「殿下這幾日白日在國子監挑選經卷,晚上要處理政事堂的事務,是真的走不開。」
路杳杳見著不遠處的燈花發出一聲細微的爆裂聲,眼中的燭光也緊跟著跳動了一下,
「知道了,讓殿下好生休息吧。」屏風後傳來依舊溫柔的聲音。
旭陽抬眸,看到屏風後倒影的身影,纖細而柔弱。
「娘娘也休息吧。」綠腰上前,笑著安慰道,「殿下想必也是真得忙,我昨日遠遠看了一眼,人都瘦了不少,那衣服腰間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