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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湯水灌進喉嚨口去,天天這樣滋補著才沒她也拖出病來。
太醫來的時候她躲在屏風後頭看著他給李氏診脈,此時也顧不得什麼體面了,掀開帳子讓太醫瞧了李氏的臉色,眼睛微微一闔,轉頭就婉轉的暗示該準備起來了。
當著她的面沒人說起,大格格卻知道府裡已經開始給李氏準備後事。她拿帕子按住眼角止著淚,哽咽著吩咐冰心:“去要幾匹素緞子來。”
冰心“哎”了一聲應下,奉上茶轉頭出去告訴了戴嬤嬤,戴嬤嬤眉頭一皺,掀了簾子進去,冰心玉壺兩個坐在廊下,玉壺悄聲說:“格格說了要幾匹?”
冰心眼睛往廊外一溜,見沒有丫頭走過輕輕點點頭:“可不是麼。”
“你怎麼不勸勸呢?。”就是按著親王側福晉喪儀不過穿一日孝,當日就該除服,大格格一下子要好幾匹素緞難不成還想穿重孝?
“咱們是後來的,前頭那兩個勸了還不聽呢,咱們要怎麼勸。”冰山跟戴嬤嬤沾著親,知道些舊事,扯一扯玉壺的衣袖:“你也別犯這傻,戴嬤嬤是主子爺給的,有事自然該她去勸著格格,咱們千萬別插手。”
玉壺垂著頭拿手絞著裙上墜著壓裙角的小香包,嘴裡喃喃道:“格格待咱們挺好的,我瞧她也是真的難呢。”
冰心年紀大些,聽到玉壺這樣說跺跺腳,點點她的鼻子:“告訴了戴嬤嬤才是為著格格好,福晉回來了哪有不問的,到時候叫她知道格格有這心思,咱們怎辦?”格格是主子,真要硬頂著來,家裡有誰能壓住她呢,可這不合規矩的事要是辦了,倒黴的還不都是下人。
戴嬤嬤進去之後也不問緞子的事,只說:“主子爺同福晉俱不在府,只好由著奴才來給格格說說這喪儀上頭的規矩,雖不知到底按什麼樣兒的規格來,大致卻錯不了的。”
大格格心裡雖然難受也知道李氏挨不了幾日,坐直了身子聽戴嬤嬤細說,待聽見側福晉連祭文也無,喪事一天辦了就算完,連百日週年都不再祭的話,眼淚撲簌簌滾落下來,明白了戴嬤嬤的言下之意。
她原本並沒想過要穿重孝,但也該多做幾身孝服,好給李氏多守幾日,聽見戴嬤嬤的話那剩下一半兒心也涼透了。
“旁人便罷了,我同弟弟們總該服孝才是。”大格格坐臨窗的炕上站起來,死死盯著戴嬤嬤的臉,眼淚順著眼眶滑進衣領裡:“那是我的親額娘啊。”
戴嬤嬤上前一步板住臉:“格格慎言,切不可再說這樣的話。”她被胤禛派給大格格的時候,胤禛只說讓她教一教大格格規矩,本來她以為只不過是些細微處的小節,畢竟千嬌玉貴長大的格格,言行舉動再不會差的,誰知道主子是真的讓她來“教規矩”。
廊下週婷送來的那對鸚鵡撲著翅膀,戴嬤嬤想起大格格流的眼淚來,福晉送的一對玩意兒,竟讓她感嘆自身,一付當著鸚鵡的面有苦不能訴的委屈樣子,戴嬤嬤差點絕倒。
這個格格琴棋詩書俱通一些,人也很是清雅,卻就是不知道最基本的規矩,嫡庶之別如同雲泥,再受寵愛也不能把這個本份給忘了。
福晉出的格格再小也比她尊貴,不說別的,單說往後出嫁時的封號嫁妝就不相同。若是大格格一直得寵,許還能讓主子爺請封一個郡主,可不是每個庶女都能有這樣的待遇的。而大格格,已經失了寵愛,若還不知道守著本份,往後誰還會管她呢。
戴嬤嬤見大格格的眼淚越流越兇,眼睛盯著自己的臉一刻也不放過,心裡先皺起了眉頭,她為人最是板正,大格格這樣不用狠話是再不會醒悟的,但她卻要守著奴才的本份只能提點不能棒喝。
想著就把心一橫,要讓大格格規矩起來再怎麼做也不可能讓她看重自己了,那就只能把差事辦好了得到主子爺的肯定。興許藉著這一回,李氏死去的重錘真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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