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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行的車輛,一同上山的寥寥無幾。陳禮估摸著自己和宗嶽沒有什麼逆天的仇恨,應該不會橫屍在這荒山僻嶺。
她一直有點被害妄想症。
夜晚的山林是寒冷的,即使現在城市被熱浪侵噬,海拔略高的山頂冷得令人不住地發抖。兩人從車上下來,陳禮就開始打哆嗦。自己可是輕裝上陣。
多虧宗嶽及時從後備箱去了一條披肩,搭在陳禮身上。伴隨著暖意,同時還有莫名的香味。估計是之前使用過披肩的人身上的味道殘餘,但是以兩人目前的關係,自己也沒有立場去嫉妒或猜忌。
管他呢,暖就行。
“沒想到你還有晚上爬山的癖好。”陳禮對著月亮凝視,心不在焉地說。
“那座山的山頂就要被推掉了,前去年被西城的一個樓盤接手了,要建別墅區,”宗嶽掏出一支菸銜住“明天就要動工了。”
陳禮聽得雲裡霧裡的,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那裡是S市兒童樂園和野生動物園的舊址。”
山風太大,宗嶽點火好幾次都燃不著香菸,乾脆放棄了。
動物園舊址?這個名字一點一滴喚起了陳禮的回憶,以前小時候家境不好,自己和陳言沒有什麼過多的玩樂,只有偶爾和父母去一趟動物園,直到後來父母的關係開始僵化,才漸漸作罷。
那時這裡是全S市最熱鬧的地方之一,因為緊挨著兒童樂園,這片土地成為很多從小在S市成長的兒童的樂土。她們這代人,但凡提起舊的S市動物園,必然會勾起很多童年的回憶。
而不久之後,她即將坍塌,和無數人兒時的歡樂和過去一起成為歷史,何嘗不讓人唏噓?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陳禮問她。
“你是我不願離開這座城市的理由,而她,是你回來的理由。”宗嶽說,目光灼灼。
陳禮有些觸動,是的,S市的每一個角落都承載著難忘的記憶,只有身處其中自己才有迴歸的安全感,才有完整、完滿的歸屬感。無論是難堪還是難捨難分的過去,自己始終會歸依於她。
“真可惜,以前我和弟弟小時候唯一的夢想,就是能無所顧忌地在那玩兒,沒有爹媽的管束,一直玩……”
“後來他倆開始吵架,我們也不敢有要求了,每次班上的同學說週末又去動物園或者兒童樂園了,我跟陳言也能湊著腦袋聽。”
“我那時就決定,如果以後要當媽媽,就要當全天下最好的媽媽,不會讓孩子留有遺憾。”
就像開啟了記憶的閥門,陳禮說著說著突然感覺很委屈,想必自己的不安感從那時起便生根發芽了吧,如今根深蒂固,回頭卻發現過去竟是滿目瘡痍。
這就是她帶我來的目的嗎?情緒過後,陳禮回過神來。
“我們是多麼渺小,你看,”宗嶽指著遠處的燈火“連星點都算不上。”
生命也如此,倏忽而逝,我們每天活的渺小又謹慎,直到哪天過去都隕滅了,才開始了悟,感懷當下。
“人真的很脆弱,一輩子突然結束,從而只能抱憾度日。”
“陳禮。”宗嶽將她轉過來面朝自己,然後慢慢攬入懷中。
“陳禮……”帶著南方人軟糯的語調,宗嶽的唇在陳禮敏感的耳邊遊移,低聲地、反覆地呼喚著她的名字,這二字如同一句咒語,直念得陳禮要化成一汪水,要融進對方的血液裡,要溺死在甘泉中。
她不知是何時被對方帶進車裡,兩人開始剝離對方身上的衣物。空氣變得曖昧黏著,體感熾熱敏銳,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下,在逼仄的車廂裡達到無數次頂峰。
回程時陳禮一語不發,全身僵硬得有如作弊被抓的小學生,絕望地坐以待斃。
只能怪自己空窗期太久,最後一個防線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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