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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敵。”
朧赫將長弓抱在胸前,冷冷一哼,意味不明。
他一身玄黑短衣,腰纏月白素帶,是最輕便的打扮。蓮兮見著他的衣著,便知道他今夜在九重天庭並無公務,是專程來看望她的。
朧赫所司掌的東方旭陽宮,既是監掌三界動態的一隻鷹眼,也是交匯各個訊息渠道的流通部屬。宮中的事務繁雜瑣碎卻事關重大,大多都要朧赫這主事的一一過目,他每日在天帝御駕與自家府院間疲於奔命,總要忙到深夜。
自從蓮兮被禁足以來,朧赫偶爾也會趁著空閒時光,偷潛進玉茗閣來。可即便是這偶爾的機會,也多半隻作片刻停留。或是陪她說上一兩句解悶,或是送上一壺好酒來,兩廂淺酌幾盞。
蓮兮嘴上埋怨他暗放冷箭,心中到底還是感激他的。她揪了揪他腰間的素帶,有意逗他說話:“當班把門的小七莫不是在外邊瞌睡著?就這一天,竟放進許多客人來,玉茗閣何時這樣熱鬧過?以前我還以為,只有你那鬼神莫測的形跡,才能從看門仙官的眼皮底下溜進來呢!”
“哼?”朧赫又是不屑地冷哼,斜瞥她一眼,說道:“我先前警告過你幾次,天刑司的人都不可信,要你自己小心些,你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麼?”
“有什麼可怕的?”蓮兮癟癟嘴嘀咕道:“你總說天刑司如何如何,其實撇開執法老兒,小七他們對我也算和善……”
“小七?今夜玉茗閣的門前無人看守,你不知道麼?”
“怎麼可能?早上他還來跟我要了籤條……”蓮兮說到一半才忽然反應過來,驚訝問:“沒人看著?!那我豈不是能溜……”
“你還以為是鬧著玩的?天刑司向來辦事嚴謹,何曾出過這樣的紕漏?想想便覺著古怪。”
“小七年紀輕輕,想必是耐不住守門兒的無聊,偷懶玩去了,”蓮兮漫不經心地笑笑,伸手向他討酒,說:“你總有操不完的心,有那憂心的功夫,還不如與我喝上兩盞。”
“過去也不見你嗜酒,現在怎麼知道借酒澆愁了?”朧赫往後腰上一掏,甩手向她丟來一件三寸長的小物件,淡然說:“酒是沒有的,這個還你。”
蓮兮接過一看,只見手中橫躺著一隻小巧的墨綠色琴狀雕飾。它個頭雖小,掂在掌上卻是沉甸甸的,像是木頭又像是質色深沉的玉石。蓮兮將它託在掌心,不解地歪過頭問道:“這是什麼?”
“玉茗閣裡不是有個和你長得相像的琴妖嗎?”朧赫不耐地皺眉,說:“就是那個一見著我就躲起來的小姑娘。”
“青青?”蓮兮捏著短小的琴身,細細端詳了兩眼,困惑說:“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青青並非琴妖,亦無靈魂,由封鬱的法力而生,靠三線琴的仙力而活。嚴格論起,它並不屬於三界生靈的範疇,說到底也只是一道高明的幻象罷了。無論是琴身上觸手可及的溫潤,還是琴絃上微微的脈動,都只是欺騙五感的虛象。縱是如此,蓮兮卻偏執地以為,青青就是實際存在的生命。
然則這時,便連那矇蔽人心的虛像也煙消雲散,成了一個冰冷沉默的尋常雕飾。
“我上玉茗閣的時候正巧撞見它在天梯的入口邊,被人施下一道火煉之法。原本的琴身燒光燃盡,全化成了一地碎渣。我試過將碎渣拼合,不知是什麼緣故,只拼出這樣袖珍的一隻琴來,其他的碳碎都被風吹得四散亂飛了。”
蓮兮將墨綠小琴握入掌中,可是任她往裡注入多少神元,它卻依舊默無動靜。
手心的一枚死物就是青青?她只覺著不真實。
這漫無邊際的一夜,她輾轉過多少個夢境?手中的小琴,連同方才的漣丞,或許也不過是續接在後的兩段幻夢罷了。
朧赫陪著她靜坐了許久,終於耐不住死寂,柔聲安慰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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