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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西門

火, 好大的火。

雕欄玉徹焚燒殆盡，錦繡榮華灼滅灰燼，無邊醜惡被吞噬埋沒……

她周身痛苦不堪, 只恨不得葬身在無邊的火海里, 而非忍受徹骨的痛苦。

一雙眼眸霍然睜開，她滿頭冷汗，額發已經濕透, 貼在白淨的臉上, 露出額頭上被遮掩的猙獰傷疤。

黑白分明的眼眸澄澈斐然, 眼底倒映著無窮無盡的熊熊烈火。

破廟外狂風大作，呼啦啦將破窗吹的搖擺, 老乞丐正在怒罵這見鬼的天氣，這破廟難道還住不下兩個無家可歸的人嗎?

一道閃電劈下來, 將廟中風景點亮一瞬。

老乞丐睡眼惺忪，一身酒意，他罵罵咧咧的將飄起的黃符重新貼好，本就破爛的衣衫在夜色下更髒幾分。

現實的煙火氣息沖淡了眼底的烈火, 沈七棄開口，嗓音清稚：

&ldo;昨日道長就說有大冤過境，煞氣沖天，讓你修一修破廟, 你又不知道哪裡去醉酒。&rdo;

就著閃電，老乞丐看到沈七棄小臉煞白如紙。

他哼了一聲, 沒說什麼，難得點上了蠟燭：&ldo;就這最後一根寶貝靈燭了, 用了它, 明日我還要乞討去。&rdo;

沈七棄：&ldo;亮起燭火, 會招夜魅。&rdo;

她想了想補充道：&ldo;我們兩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一不小心就只能等死了。&rdo;

老乞丐跳腳：&ldo;你說我是凡人?你看不起誰呢?是，我是沒靈氣了，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rdo;

沈七棄小臉蒼白，眼底盈了些笑意：&ldo;師父，把靈燭熄了吧，最後一根，用了怪可惜的。&rdo;

老乞丐：&ldo;難道你還想睜眼到天明?你這麼強撐著，明天月圓之夜我們還怎麼狩獵?&rdo;

沈七棄的身體還虛弱的很，現在無法承受明天的狩獵。

沈七棄滯了滯，抿了抿蒼白的唇。

他甩了甩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不耐煩地說：&ldo;睡你的吧，今晚上我守夜。&rdo;

她眨了眨眼。

老乞丐一向不靠譜，但是這個煞氣過境的黑夜裡，意外顯得有些安全感。

燭火搖曳，破廟在黑暗中成了亮眼的燈塔。

一絲絲黑色的死氣透過窗戶向著廟內蔓延，老乞丐暗罵一聲，修長的指尖飛出一道黃符，啪的貼在了裂開的縫隙上。

黑霧稍歇。

明明滅滅的光暈裡，沈七棄抱緊了懷中的打狗棍，蜷縮著身體試圖入睡。

在昏昏沉沉的夢境中，彷彿又回到烈火焚身的那一日。

&ldo;我把我的血都放盡，我把我的肉都拆解，我在這烈火中，將一切都還給你們!&rdo;

仙都最高處已然變成一片火海，少女一身紅衣，滿身鮮血，聲音依舊清澈。

她死在了那一天。

……

沈七棄大婚當夜，亡於高殿。

鳳凰悲鳴，灰燼漫天。

在滿城混亂中，一個老乞丐從灰燼裡抱出一枚小小的蛋。

他將滿身修為都傾注到這枚蛋上，滋養著它。

一年過去，這枚蛋毫無一絲動靜，吃靈氣倒是吃的蠻利索。

老乞丐愁眉苦臉地將自己最後的靈氣灌注到蛋上，唸叨著你再不破殼他就要被吸乾了，這枚蛋這才破殼，裡面，是一個滿臉傷疤的嬰兒。

老乞丐看她破殼，本想將她扔給旁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