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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有人,發出親切的、寧靜自然的問候。它們的美,就在那一剎那間,流入了所有人的心懷。而此情此景,也許不幾天後,將蕩然無存。
“青山猶作布良心,朱門卻有田居樂?”中國學術的最大特點,據說是“自由心證”,外在的環境生態頗為重要。有意思的是,北大要修整的這片地,居然要蓋成“國際數學中心”,數學家需要的,不是精細的裝修,不是堅硬的稜角,不是緊張的秩序,恰恰需要的是文學般的自由與散亂,哲學般的天然與荒涼,農民般的大氣與隨機。而校園北邊的這塊地,不用作任何的裝飾,就憶是數學家最好的“學術公園”,是把所有人培養成體會數學之美的最好去處,何必妄自菲薄?何必畫蛇添足?何必自毀前程?
馮永鋒,北大中文系一九九零級,現在光明日報社科技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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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續冬:草坪音樂記憶(1)
幾個月前,《北大原創音樂20年》的幾個製作人員找到了我,讓我作為見證人提供一些20年來、尤其是90年代初我進校以來北大原創音樂史的註腳。出於命運的偶然,掰著手指頭狂數也識不出簡譜的我的確和很多在北大玩過音樂的人結下過善緣,他們之中有些人還是我的至交。但我所“見證”到的,僅僅是我自己在以這些朋友的音樂為背景的漫長的求學生涯中微不足道的個人成長而已,除了講一些可能只對我自己有意義的瑣碎的小故事、小回憶,實在是提供不出任何對“北大原創音樂史”有價值的註腳。一個月前,《未名湖是個海洋——北大原創音樂20年》唱片首發式暨演唱會在北大大講堂隆重舉行,又是出於命運的偶然,我沒有拿到承諾中的入場券,無緣目睹這場傳說中的“北大原創音樂盛典”。幾天之前,我終於拿到了這張包裝得像一盒國產防毒軟體的唱片,看見裡面居然把我也列入了鳴謝人員之列,實在感到慚愧。
我迫不及待地把這張唱片當作下廚時的勞動背景音樂播放了起來。生活變化大啊!以前在哼哼唱片裡的幾首熟悉的歌的時候,經常是走在通往食堂的路上,一手持搪瓷飯盒一手拿金屬飯勺敲打出快樂而飢餓的節奏,現在,我竟然是在人到中年的廚房裡腆著無恥地隆起的大肚腩重溫這些清瘦的歌。這樣想來,我又覺得善解人意的命運陰差陽錯地沒讓我去看那個首發式暨演唱會其實也是為我著想,因為在我的記憶中,除了在飢餓的時候哼哼,我和這些歌最自然、最親切也是最和諧的相逢場合是北大的草坪。先是在老圖書館東側的大草坪,後來大草坪上要蓋新館,我們發動的“保衛草坪”活動(在《北大原創音樂20年》裡被隆重封禪的前校園音樂人許秋漢還曾經為此寫過一首現在沒有多少人能夠記得的《保衛草坪》)未取得成效,又移師到了委曲求全的###草坪。我很難想像,像《星期天》、《未名湖是個海洋》、《長鋏》這樣的歌如果離開了草坪移植到室內的“盛典”裡會變成什麼樣子。
10年前,在我的大學生活中,“草坪”是一個極其重要的關鍵詞,它具有雙重的功能,一重功能相當於今天的MSN,而且還是一個肉身版的MSN,大家吃完了飯有些興奮,要祈求上蒼保佑糧食順利透過人民,就在草坪上陸續“上線”,好友們互相社交一下,陌生人們互相搭訕一下,然後就愉快地“下線”,社交完了的回宿舍繼續發呆,搭訕成功了的找個穩妥的地方去辦該辦的事情。另一重功能,說玄乎點,就相當於今天的“神六”,載著大家飛呀飛,在充滿猥瑣和無奈的求學生涯中儘可能不猥瑣、不無奈一下,把低眉順眼的心境發射到一個俯瞰寰宇的狷狂的高度。這兩種功能的實現往往都離不開所謂的“校園音樂”,對於第一種功能,音樂保證了社交的友好氛圍和搭訕的由頭(或者說“前戲”),對於後一種功能,有一類音樂似乎是專門為它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