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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發暗紅,眼睛逐漸發黃,是癌細胞擴散擠壓膽破,膽汁侵襲症狀,甄豪也曾經懷疑,怎麼就不好了,感冒這麼難治,感覺體弱,腿軟。但仍然不往那病上想,又買了車,說以後接送孫女,又花300元買了熬藥的鍋,說醫院熬不好,回家以後在家裡好好熬,還能夠經常去公園,偶爾開車遠行,恢復正常生活。
吳為也好奇,有次問弟妹,他是否照鏡子?
弟妹說,天天照,自己還說象骷髏。
吳為到醫院看望,他自己也說,胃出血把肝、膽、腎、脾都搞壞了,也要求到另外一家醫院找熟人複查,弟妹攔不住,便與對方打招呼,出兩套化驗單,去北京檢查開的藥,把包裝全部撕掉,他也生氣怎麼不讓他看看,她說,要那些東西也沒用,吃藥就行,即使這樣做,他也沒往深處想,說恢復需要兩年時間。
這天吳為接到電話,說家裡人讓告訴他,甄豪已經肝昏迷,去看
幾眼。吳為雖然是早有準備,但真聽到這樣的訊息,還是心裡感覺難受,痛失一位好朋友的時刻即將到來,馬上趕到醫院,果然是人事不省、大口喘氣、伴隨打嗝、瞪著發白發直的眼珠現出危險的症狀。這時大夫拿著特製手電筒翻著他的眼皮照射,有對光反應,但已經出現瞳孔擴散,家裡有人也說,抬頭紋也開了,你看他手是不是張開的,如果攥著拳頭就沒事,張開就不好了,你看,伸開了,撒手人寰,就是快了。
甄豪頭天晚上因出現緩解徵象,病房裡一度有了輕鬆氛圍。吳為偏第二天凌晨左腳疼痛異常,下地困難,未能前去。吳為暗想,甄豪不知也不往那病上想,難以在知情狀態下進行一番語言交流,他也許認為那是把自己置於令大家同情的弱勢,大家也沒法說明自然就把有些話語壓在心裡,這樣反而成就了另一番難見的人間景緻。
臨終轉化為快樂過程,是快樂人生的最好延續和昇華,消解轉化了人們對死亡的態度,改變了人們對死亡的觀念,臨終過程竟然充滿了快樂趣味,向安樂死、快樂面對死亡接近,就是做死神,也要作快樂死神。
大家絕望的等待遠遠大於充滿希望的期待,正是在這樣的氛圍中,甄豪就是意外地動一動腿腳,做一做翻翻身的努力,讓大家能夠看出是有意識的動作,就能夠給大家帶來希望,尤其是給他用沾水的面紗溼潤一下他的嘴唇,他做出擺頭不要的表示,清楚地表示他的強烈意識,尤其是當他從昏迷三天三夜的狀態中睜開眼睛醒來,能夠清楚地和大家說話交流,那就是奇蹟了,給大家帶來了喜悅。使大家竟然忘記了即將到來的生離死別,整個病房連同走廊,家人同事朋友。幾十人,圍繞床前。喜悅異常的樣子,他的頑強生命力和詼諧的語言,引動大家說笑不止,別人告訴他已經整整昏迷三個整天,他自己也笑了,說,我尿性。別人說他創造了奇蹟。是名副其實的英雄,引逗他,到那邊看到什麼了,給大家講一講。他說。什麼也沒看到。大家紛紛到床前同他說這說那,似乎有說不盡的話,看他被折磨得疲憊不堪的樣子,心疼地讓他睡一會,他說。怕睡過去。又成為大家的談資笑料,哪裡是病危,儼然是睡前的閒談。病房裡因為他所受到的折磨,為他的年齡感到惋惜,為他就要在這樣的狀態下無可挽救的走向另一個世界感到悲傷。自然充滿著壓抑、灰暗、沉悶、惋惜、悲傷的氣氛,由於他的清醒和言談,儘管因為幾天病魔的折磨使他聲音發生改變,但也頃刻之間竟然轉變成說笑自如的場所,人們忘記了他是一種迴光返照,簡直把他當做了健康的人、正常的人,與他談笑。原來一度停了的藥物又重新用上了。就因為他的清醒和詼諧,神奇地把臨終前的過程轉化為快樂的過程,恰恰是他一生風格的真實寫照,大家都認為必死,沒有價值,他卻自己在那裡彷彿在證明什麼,他自己那麼多體徵的危險變化,癌細胞已經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