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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也派了管事的引了郎中來,可多少郎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直說夫人的病是氣血雙饋,精氣耗損。但從沒聽說過得這種病不吃飯的啊”
說話間以來到榻前,凡巧也是熬得滿眼血絲,手裡端著白瓷的小碗,正拿調羹要為連翹吃粥,口裡勸著:“夫人,您好歹吃些吧,您身子受不住的啊,小姐快回來了,您不為自己也要為小姐著想啊”
“娘,我回來了”紅繡撲到榻前,一瞧連翹灰白的臉色和已經塌陷的雙眼雙頰,她眼淚再也忍不住,如斷線珠子一般掉落下來:“娘,繡兒回來了,您哪不舒坦,啊?繡兒找大夫給你治病,我一定治好你,我現在有銀子了,一定能治好你啊”
“繡兒……”
連翹緊閉的雙眼像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張開,半晌方找到焦距,看著跪在床邊淚流滿面的女兒,欣慰的撤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她終歸是有福的,能見著紅繡的最後一面。
“娘,女兒在呢求求你吃點東西吧,梅妝說你餓了這麼些天,好人兒也餓壞了,求求你。”說著從凡巧手裡接過粥碗,舀了一匙喂到連翹嘴邊。
連翹虛弱的偏過頭,緊閉的雙唇蒼白和乾裂,湯匙到了她口邊,她硬是不張嘴。
紅繡急了,眼淚流的更兇:“娘,你吃口吧,女兒求你了。”
“繡兒,娘……不是不吃,是,吃不……下……”連翹的聲音氣若游絲,斷斷續續,好似說話於她來說,已是很重的體力活。
紅繡驚慌的扔了瓷碗,碎瓷在地上破裂數半,回頭焦急的道:“梅妝,快去沏糖水來,鹽水也成”
梅妝哭的都暈了頭,也忘了行禮那碼子事,點頭飛快的跑了出去,不多時端了一碗糖水一碗鹽水進來。
“小姐,水來了,水來了”
紅繡哭著爬起來,碎瓷片割破繡鞋刺進腳趾都不自知,用力扶著連翹起來靠在自己身上,一手端著瓷碗喂到連翹嘴邊,顫聲乞求道:“娘,你喝點水吧。”
連翹無力的搖頭,“不,不喝。喝不下。”
“娘你喝點吧,求你了,你喝點啊”紅繡抖著手,硬是要將糖水給連翹灌進去,可連翹不知怎麼就是喝不下去,糖水順著她嘴角滑下,溼了母女倆滿身。
紅繡扔了手裡的空碗,碎瓷聲清脆乍響,聽的人心驚。
又端起鹽水來,紅繡哭求道:“你喝下去好不好,你得活下去啊,這個世界上我沒有親人了,再也沒有親人了,你要活下去啊”
她尖銳的哀鳴如刀子一樣紮在連翹的心上。淚水沿著臉頰滑落下來,乾瘦如樹枝般的蒼白左手,握住了紅繡扶著她肩膀的手。
“繡兒,娘……也捨不得你……”
“娘,我不要你死,我不要”
紅繡絕望的趴在連翹肩頭哭泣,此時此刻她終於能體會到,前世她因癌症去世的時候,她的親人是如何肝腸寸斷,如何無可奈何。這是一種絕望的無力,明明伸出手來,明明抓住了她,卻如何用力都留不住。
連翹強撐著握緊女兒的手,斷斷續續的說:“娘有話……單獨,跟你說。”
見夫人似要交代遺言的樣子,梅妝和凡巧都泣不成聲,掩面走出了臥房,將空間留給母女二人。
紅繡摟著連翹,哽咽道:“娘,你要說什麼,女兒聽著呢。”
“繡兒。”連翹喘息了半晌,仿若攢足力氣一般,努力用微弱的聲音道:“往後,娘不在了……你要,好好孝順,孝順你爹……要跟大夫人,秋姨娘,好好相處……”喘息片刻,又道:“你雖然會繡活……可,可這不能,不能成為你的仰仗,若是你爹認了你……你只能,學會讓他們喜歡你,才能讓你自己不,不吃虧。”
連翹一番話說完,已經喘息的不能自已,好像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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