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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門外傳來一陣人喧馬嘶,似有兵馬列隊而來。葉赫霍然一驚,翻身便起,再看朱常洛已經醒了過來,墨黑的眼瞳光華流動。“果然一代名將,來去迅捷如風。”
興奮的葉赫馬上就要出樓去看,朱常洛緩緩搖了搖頭,“他來都來了,你又何必沉不住氣?”葉赫啞然。
這時樓下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人揚聲叫道:“樓上可有一位朱小公子麼?我家伯爺得信連夜奔波來此,還請現身一見!”
在大明朝所有人的心裡,李成梁是一個猛人,更是一個奇人。鎮守遼東三十年,十次大捷,百戰百勝,名譽之隆,連鎮南的戚繼光也稍有遜色。可是這樣一個人,到頭來史書只送給他十個字:不世之功臣,萬世之禍首。
史書上記載李成梁位望益隆,貴極而驕,奢侈無度,屢被言官彈劾。對於這點,以朱常洛這幾天所見所聞來說,史書諸多記載雖不中亦不遠。可是這些有什麼關係呢?
對於李成梁這個人,朱常洛有自已的看法。
李成梁很會做人,他左右逢源,他貪墨錢財,一大半用來享受,一小半用來疏通關係,攀附權貴,朝中大小官員包括自已看重的申時行王錫爵都收過他的禮,可是這些算得了什麼?
他能打仗,能打勝仗!有他在,草原群狼紛紛授首,大明北疆無人敢犯,有這點就夠了!
直正讓朱常洛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沒有這件事,李成梁這個人功大於過,有了這件事,李成梁就是真正的萬世禍首!可是自已來了,這件事還會讓他發生麼?
看著邁步向自已走來的李成梁,朱常洛忽然笑了起來。
第29章 勾心
李成梁駐兵圍困的赫濟格城離廣寧並不算遠,自從接到九夫人的飛鴿傳書,他立即晝夜兼程趕了回來。進府第一件事,什麼都沒有幹,拿著九夫人遞過來的玉佩就進了書房。
範程秀是跟在李成梁身邊十幾年的老謀士,自從屢考不中入了李府做了幕僚,對於這個自已跟了半輩子的寧遠伯、遼東大總兵李成梁,範程秀從最早自以為了解,到最後越來也看不懂,其中差距之大,常令老範蹉嘆不已。
主子的心思就好象一潭清水,看著清澈見底,實則深不可測。可是有一點老範是清楚的,這位李大伯爺看著行事大大咧咧,可是心中宏圖大計多著呢。
李成梁皺著眉著盯著手上這塊玉佩老半天了。玉是絕頂的羊脂白玉,通體凝脂,觸手生溫,做潛龍迴環之形,他的眼光停在龍首下三寸之處不動,那裡以篆字刻了一個絡字。
悄然放下手中玉佩,李成梁站起身來,離開寬大的楠木書案,來到窗下,對著一盆小松靜靜凝視起來。這盆小松是申時行幾年前託人帶給他的,虯枝如龍,葉青凝碧,李成梁愛如奇珍,慎而重之請入書房。
松寓長青,松意高遠,不畏霜雪,孤直獨傲。李成梁懂申時行,申時行也懂李成梁。
這顆小松,只要有時間,一定是他親手打理,從不假手他人。幾年下來,一人一鬆似乎養成了一種默契,每有大事不決之時,李成梁便習慣的盯著這小松默默沉思,不知有多少大事在這沉思中做出了決定。
寧遠伯的這個習慣,跟過他的人都知道。侍立一旁的範程秀大氣也不敢喘,小心在一邊伺候。伯爺即然召自已來,必定有事要問。
“思重,你來看看這個東西,有點意思。”思重是範程秀的表字。恭敬接過玉佩,飛快的打量一遍,玉質精貴,雕功鉅細這些不必說,他的眼神和李成梁一樣,都停在那個絡字上不動了。
“你怎麼看?”面對李成梁的提問範程秀沒有急著回答,定了定神,整理了下思緒,“伯爺,這個玉佩依學生來看是真的。”
“我也知道是真的!你以為我連這點眼力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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