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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來了……”說著話,抬起袖子來掩了面,轉身便即離去。
是勳這才一塊大石頭放落肚中。只聽是寬道:“卻是為兄之過,不知宏輔有此哀思,還要強扯你出來賞雪。咱們且回屋去敘話吧。”
是勳心說回屋甚好,敘話就不必了。可是他根本想不到的是,等到兩人返回了是勳的寢室,對面坐定,是寬一開口竟然是:“宏輔,你看那曹氏的女公子如何?可如意麼?”
是勳聞言愕然:“三兄此是何意啊?”
是寬問過那一句以後,突然不再介面,卻顧左右而言他:“宏輔是初次來到徐州,此間情勢,想必不甚瞭然。然而昨日我與曹叔元亦有所論及州府上下,不知宏輔聽了,作何感想?”
是勳心說你這瞬移也太快了吧,究竟想說些什麼?只好隨口敷衍道:“未有什麼感想。只是聽得……似乎陶使君體調不佳?”
是寬輕輕點頭:“陶使君已屆六旬,恐怕時日無多了。如今董賊擅權,天子西狩,關東路隔,一旦陶使君辭世,恐怕不會再有新刺史來接任——就算來了,也多半是權奸的亂命,州內不會接納。要想保得徐州平安,除非是陶使君的兩個兒子繼承父業。”
是勳皺著眉頭問:“又非諸侯,豈能父子相繼?”
是寬苦笑道:“時勢如此,哪裡還能顧得了許多。”
是勳又問:“可是聽三兄與曹叔元所言,陶使君的兩個兒子都不成器?”
是寬點點頭:“故此必得良臣輔佐,上下一心,才能抵禦外敵,保此一方平安。陶使君早便有所籌劃,今夏遣臧霸屯軍開陽,便為了據其形盛之地,東御兗、豫之敵,北分青州之勢——至於南面揚州,有長江阻隔,倒沒什麼可擔心的。”
是勳心裡明白啊,陶謙這是要把徐州打造成他們陶家世襲的獨立王國,不過對於亂世中的本地士人來說,誰管你姓劉的管還是姓陶的管,以及後來還可能出現的姓呂的管,只要能夠保得一方太平,禦敵於國門之外,那就值得擁戴。可是,是寬跟自己說這些,究竟是什麼用意呢?
他眼望著是寬,也不接話,靜靜等他的下文。是寬突然朝前俯了一下身體,湊近一些,低聲道:“如今這徐州五郡,陶恭祖在上,其下有三人深得寵信,執州吏之牛耳,宏輔你可知道嗎?”
是勳介面說:“聽三兄前日所言,本處主人曹叔元想必是其中之一了,並且其兄曹宏曹仲恢也是陶使君的心腹。卻不知另一人為誰?”
是寬抬起手來,伸出兩枚手指,回答道:“東海朐縣,有一位麋竺麋子仲,現為徐州別駕從事,宏輔你可知道麼?”
是勳心說麋竺啊,那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且說這位麋竺麋子仲,演義小說裡給簡化成姓糜,乃是劉備的早期謀士之一,跟著劉備到處流躥,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始終受到優待——就跟自己的半個老師孫乾孫公祐是一路貨色。而且這位麋竺還有個弟弟叫麋芳,後來坑陷了關公,投降東吳去也。
可是他當然不會這麼跟是寬說,只是支愣著耳朵問:“願聞其詳。”是寬答道:“麋子仲世代經商,家財上億,僮僕、門客不下萬人,據說州中這幾年的軍資,多由他所襄助。他還有一弟,姓麋名芳字子方,亦為州中名士,在郡內為掾。曹氏、麋氏,便是陶恭祖的左膀右臂,若能協同一心,即便恭祖不在,徐州亦可得安……”
是勳一邊點頭一邊問:“聽兄之言,目前兩家並不和睦嘍?”
是寬輕輕嘆了一口氣:“是啊。麋氏因其土著,而恨曹氏為客;曹氏世代豪門,而嘲麋氏為賈豎……這便是陶恭祖最放不下心來的地方……”
是勳在內心竊笑——還用你說嗎?這我早就猜到了。根據史書記載,陶謙臨終之時,放棄自己兩個兒子不傳基業,卻偏要把徐州讓給一個外來戶劉備,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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