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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的痛。
烈赦對天咆哮,與父親卯上了。“你自己娶‘醜妻’,憑什麼要你的兒子也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字一句,像把利刃般劃過了母親霄芸的心臟。
下一秒,千鶴嶽拓以迅雷不及耳之速取下了掛在牆上的武士刀,刀鋒出鞘,利刃的尖端對準了烈赦的頸項,距離烈赦僅咫尺而已。
“在黑道,刀不留情!”千鶴嶽拓面無表情,簡單地說:“這是你第二次輕蔑你母親,我下令過,只要有人敢說她的不是,我會殺了他!”在嶽拓的眼中,已沒有對兒子的絲毫憐憫。“我說到做到,就算你是我的兒子,我也是言出必行。”
“爸……”
“主人——”眾人試圖為烈赦求情,紛紛跪了下來。“請息怒,饒了大公子吧!”
唯獨烈赦不肯跪下。
千鶴嶽拓也不為所動,那把刀幾乎要劃過烈赦的頸子,但是千鈞一髮間,刀子停住了。
霄芸不知從哪兒冒出,她卑微地躲至嶽拓身邊,怯懦地輕輕拉扯丈夫的袖子,雖然還是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但是母親關愛兒子的動作一覽無遺。
也唯有霄芸能讓嶽拓氣消、平息怒氣。他軟化了,以充滿威望、跋扈的語氣說:“算你好運!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放你一馬!”
大家終於鬆了口氣,緊接著,嶽拓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管如何,繡尋已是千鶴家的大媳婦,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你不能不接受。莫繡尋有婦人應有的‘德行’我不會看錯人的。”
在烈赦令人動容、愴然的神情間,無人看了不心悸,他對父親嗤之以鼻道:“她那麼醜,只因為她是處女,我就必須娶她?哈!哈哈!德行?想要用婦德來征服我這‘股王’?”
他的目光閃現了誓不兩立的光芒。“父親大人,恕孩兒難以從命,我不像你那麼認命,願娶醜妻。”
他再一次明目張膽地侮辱了母親霄芸,擺明不把父親放在眼裡。拋下眾人,斷然離去。
烈赦那股誓死不從的神情,讓嶽拓不由得噤口。而霄芸呢?對兒子感到既無奈又心疼,也揮不去自己終生揹負醜陋面貌的陰影。
莫繡尋躲在房內一角,專心傾聽大廳傳來紛紛擾擾的聲音。
她不是個無心的女人,她的外貌讓她不斷壓抑自己的感情、淹沒她豐富的七情六慾,而今她再也藏不住了。
面對丈夫對她的“指控”,她的淚水像汪洋大海般地流下雙頰,一發不可收拾。她的丈夫嫌棄她,在洞房花燭夜,壓根兒不見蹤影。
就因為她這張臉嗎?幸好房內沒有開燈,這就是莫家堅持以中國古禮嫁女兒的用意吧!只有紅亮亮的蠟燭燒得透紅,也因為恍如處在黑暗中、朦朧不清的世界裡她才敢面對鏡子。
鏡子映照出一張怎樣的臉呢?一塊幾乎遮住半邊臉的黑色胎記。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鏡子前,整夜無眠,等到著丈夫烈赦歸來。
雞啼聲響起,開始了莫繡尋在千鶴家的第一天。
她是大媳婦,也是大少奶奶,只是丈夫烈赦仍不見蹤影。
有人來叫門了,是兩個女僕。不愧是豪門世家,莫繡尋根本不用動手,就有人主動將她服侍得好好的,為她穿衣、為她打扮、上妝,只是仍遮不住她紅腫的眼睛和明顯的胎記。這是一個扯不去、丟不掉的記號。
不管昨夜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事,過去的所有紛紛擾擾,甚至包括眼前這令人退避三舍的胎記,女僕已被訓練得毫無反應。
這些千鶴家的女僕是很懂得對“醜陋”視而不見的,或是她們只會竊竊私語吧,又或者在背地裡會嘲笑著大少奶奶的長相,饒舌地談論怪不得新婚夜烈赦少爺無法接受的事實,才會鬧得全家雞飛狗跳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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