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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玄景復低吼著道出這倆字。
緋顏突然輕輕笑出聲來,她笑得很輕,每一笑,卻都帶著滲人心的尖銳。
“何必讓她出去?該出去的是我。”
說出這句話,她再也不望向玄景,才要走下榻來,驟然被玄景擁住.再動不得分毫。
這個男子,終究,還是做了這件事,終究,還是讓她,再無法原諒自己。
如果不是她,玄憶根本不會有事。
如果不是她,玄景根本不會這樣孤注一擲。
原來,她才是最大的罪人。
腹中的孩子,還有六個月,她該怎樣把他生下來,她是否還有力氣熬到那時呢?
林蓁退出殿外,帶來殿門陡然關闔的聲響。
他將她緊緊扣進胸懷,低聲:
“這一輩子,我只要你為我流一次淚,即便怎樣,都是值得了… ”
那次淚,流在她的臉上.落進他的心底,那裡,滿滿的,原來都烙刻滿一個人的痕跡。
惟有她的淚水,才能進得去的那一處心底。
他的手輕輕地在她的腰際一點,他擔心她為了玄憶再做出任何事來,而她,似乎根本沒有打算再做任何事,她的身子,略有些沉地靠進他的懷裡,他輕輕地把她放到床榻上,掖好被子,放下那些重重疊疊的綠色帳幔,他方退出殿外。
林蓁站在殿外,並未遠離。
玄景的銳利的眸光掃了一眼雨紗,即打了一個手勢,他身後跟著的一名黑衣男子驟然拔出一柄長劍,劍光閃過時,雨紗沒有來得及哼出一聲,頃刻斃命在到刃之下。
雨紗的血將林蓁雪色的紗裙上濺滿了點點落紅,但,林蓁的臉色絲毫沒有任何的動容,不過是些尚帶著溫熱的鮮血,她怎會怕?
“景,你是想警告我麼?”她轉首,凝向玄景。
玄景並未望向她,陡然啟唇,語音森冷:
“孤從來不喜歡有人自以為是的聰明!”
林蓁逼近他,抬起螓首,微仰著玄景,吹氣若蘭:
“是麼?難道你改了脾氣,喜歡傻蠢的丫頭不成?”
她的手順勢就要觸到玄景的胸前,卻被玄景驀地反扣,擲摔開來:
“孤從來就對頗擅心計的女子,不感興趣!”
林蓁的手被他擲摔地式疼,眼見著,腕上起了一道紅色的印子,她的眉尖蹙了一下,旋即冷笑道:
“不感興趣,那,你彼時還承諾我,你若為帝,我必為後?又在地宮,強行佔有了我這幾日?”
玄景的眸華隨著這句話轉向她,似笑非笑,道:
“蓁,從小到大,你總以為,你要得到就一定能得到,可,所有的事,不會這麼絕對,那晚在繁逝宮,你既然能那樣謀算,註定,有些人,是不會再得,好好珍惜最後對你好的人,這,才是你該做的。”
“珍惜?不要跟提珍惜!”林蓁隨著玄景這一句話,臉暈紅,再不復素來的冷靜,“景,你還記得麼,那一年的上元節燈會,你說過,永遠會對我好,只對我一個人好,你都忘記了麼?”
玄景凝著她,森冷的神情,只化作一種悲憫:
“你要的,是孤的好,還是,有權勢男子的好呢?你進宮的前一晚,孤曾求你不要走,可你是怎麼回答孤的,呃?”
他和她,還有樂王,是幼時,在宮廷的一次夜宴時初識,夜宴,是成人們互相攀攏關係的場所,也是孩童嘻鬧的天地。
從那以後,他每每會藉著拉練偷偷找樂王,還有她一起到宮外遊玩。
他喜歡這個,有著蘋果一樣紅潤臉蛋的女孩,她是那樣的美,那樣的出塵,可,就是這份出塵的美,卻在進宮前的那石一晚告訴他,只有全天下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