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5 頁)
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因為你的無能,你的冷血,我弟弟死了!死了!”
——劉小亮麼?
我當然記得。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孩子,不過十七八歲,卻由於意外被撞斷肋骨,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陷入了休克。
他的情況非常嚴重,三根肋骨不僅斷裂,其中一根更是插=進了肺部,很難想象他居然能夠吊著一口氣活到救護車將他送達手術室。
但也僅止於此了。
在我接到訊息做好準備拿起我的手術刀時,這個年輕的男孩已經沒有了心跳,永遠地離開了世界。
只是感到了一絲惋惜,但是見慣了生死,我並沒有太大的動容,吩咐護士善後便轉身出了手術室——十分鐘之後,另一場手術在等著我。
那時候,有一個男人正癱軟在手術室外的等候椅上痛哭流涕。
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與他擦肩而過。
對於沉浸在悲痛之中的人,也許安慰並沒有多大的作用,只有讓他狠狠將那些悲傷流盡——我曾這麼以為。
現在,我明白了,不是所有人能理解我的想法,至少在這個失去理智的男人心裡,我是一個冷心冷情不負責任的醫生,我的背影在他痛失至親的剎那,給了他不可磨滅的負面印象——他徹底恨上了我。
但是,但是!
我怎麼都不能接受他將這個作為施暴的理由。
因為沒能將他的弟弟救回,我就被打上了罪人的烙印麼?
呵,這樣強盜一樣的邏輯,我想笑,卻笑不出來。
這就是人性啊……自私的、無恥的、卑劣的,人性。
看著這個可惡又可悲的男人,我閉上了雙眼,不再掙扎,靜靜等待著屈辱的那一刻到來,我對這個世界已然絕望,對這個輕易妥協放棄的自己深惡痛絕,第一次,我萌生死志。
只有死亡,才能帶來解脫,只有死亡,才能帶來安息。
我寧願汙濁的泥土將我埋葬,我寧願熾熱的炎火將我焚燒,而不是清晰地感受著自己被一點點侵蝕、汙染,自內心開始腐爛、敗壞,從而無時不刻地憎惡、詛咒這個不公的世界。
“嘭——”“嘩啦啦——”鈍物擊碎了玻璃產生的噪音將我從絕望的深淵驚醒,而在我身上施暴的男人也停下了撕扯的動作,震驚地回頭望去——迎接他的是當頭一棒。
他捂著腦袋倒向一邊,露出了身後那舉著一根鋼筋水管麵色沉穩的女人。
那是一個留著齊耳的碎短髮,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女人,至多不超過二十四歲,五官並沒有出挑的地方,組合在一起卻很耐看,有一種清秀的書卷氣。
她的臉上沒有顯而易見的驚慌之色,帶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沉穩,只是握著水管時緊得有些顫抖的手洩露了一絲傷人後的不安。
我驚訝於在這樣的時候,自己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去打量這個救命恩人的容貌,但我無比慶幸當時自己鬼使神差一樣的舉動——我牢牢地將這個女人的音容笑貌鐫刻在了腦海中,即使跨越了時空,我也能夠在第一時間認出她。
“快走!”她並不多言,只是快速替我解開了手腳上的束縛,然後將手遞給我。
那是一隻白皙而修長的手,溫暖、有力,帶著一點常年握筆的剝繭,掌心有一點溼溼的薄汗。就是這樣一隻手,竟然意外地讓我覺出一分安全感。
藉著她的力,我努力站起身,雖然身上留下了很多青青紫紫的掐痕,但畢竟還沒有受到什麼實質的傷害——我卻絲毫沒有因此感到慶幸,比起*的痛苦,被拋棄的絕望、被遷怒的憤懣早就讓我的心千瘡百孔,這個男人的凌虐是否進行到了最後一步,對我而言,早就不重要了。
可是,我仍是十分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