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東閣(下)(第5/5 頁)
,且見曹丕多有嘆氣,於是連連擺手大聲道:
“揭人傷疤,不好,不好!縱使蔡氏有再多的不幸,也不該成為你們逞才炫文的物件!”
這聲音把眾賓驚住,吳質笑問:“但陳事實,如何不好?崔姑娘若真覺得質等劣作入不得司空貴眼,還望指教一二。”
“我指教你們?”我哈哈笑了,“先生錯了,崔纓並不會作賦呢,也不敢抄襲他人之作呢。”
“不會作賦?”路粹好奇。
“是。”
“作詩呢?”吳質追問。
“也不會。”
於是眾賓客連連搖頭嘆氣說“可惜”。
被問及致命弱點,我酒醒了大半,多了幾分羞愧之心,且後悔失言。
“可惜了啊——”身側突然傳來曹植輕飄飄的一聲的譏諷。
我氣得扭頭直瞪他,他卻掩袖飲酒,看都不看我一眼。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日上三竿,曹丕領著眾人往建章臺步行而去,我則在侍婢的攙扶下醉醺醺地跟在後面。眼裡只剩下曹植恣意瀟灑的背影,他與劉楨相處得真好,一路談笑風生,有說不完的話,哪裡像個馬上才十五歲的少年呢?
沒想到秦純還在沿路等我,她見我醉成這般模樣,連路都走不穩當,趕忙從侍婢手中接過手,攙著我的臂彎。我紅著臉,開心地跟她一五一十講起宴席上的趣事。
“醴酒雖不醉人,吹了涼風,後勁一起,也是極厲害的,阿姊吃如此多的酒,仔細被大夫人責怪。”秦純尚不知我愁悶中一杯又一杯灌下的,並非醴釀。
“誒——阿姊,都說酒後吐真言,跟純兒說說唄——你當真屬意四哥呀?”她還沒悄聲忘問我這個。
“沒有,絕對沒有。”我繼續矢口否認。
“說出來也無妨的,阿姊,反正你與子建哥哥又無血緣之親嘛。”
“臭純兒,阿姊還不曉得你?你就想趁我酒醉時坑我呢,快快消了這心思。”
“哎呀,阿姊!”秦純倒一本正經起來,她看我目光就沒離開過曹植的背影,於是笑道,“你貴為崔公女侄,本就與四哥門當戶對啊。”
“‘門當戶對’?”我用手指著自己,將這四個字重複了好幾遍,仰頭看天,“哈哈,‘門當戶對’……門當戶對的是‘陳思王妃’!‘陳思王妃’哎,純兒,‘陳思王妃’聽起來很誘人吧?倘若純兒是我,你也會嚮往吧?哈哈,可惜我不是!可惜啊,我不是……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這身份是圈套!是枷鎖!根本不屬於我!”
“阿姊……你在說什麼呀?”秦純驚慌了。
我落寞地最後看了一眼曹植的背影,終究冷靜下來,笑著搖頭喃喃道:“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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