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女誡(第2/6 頁)
……於人前便敢如此無禮,人後還不知怎樣粗鄙呢!”尹氏掩帕作厭惡狀。
卞夫人皺眉:“纓兒,如實回答,你,可曾執劍?”
我急切地辯解道:“回母親,纓兒確實拿了劍,可卻是何晏先拔——”
尹氏打斷道:“好個崔氏!竟敢直呼兄長名諱,真是不知半分禮數。”
“……”我黯然地垂下眉頭。
“晏兒臉上的劃痕,可是你所為?”卞夫人又問。
“是。”
“你可知我曹府家規,蓄意傷害府中姊妹兄弟者,當受重罰?”
“……”
“纓兒?”
“……”
那一刻,我也曾想過說出數月前在園中被何晏欺凌之事,可無憑無據,只怕此刻說出,也無人為我做主,反倒會被人安上“誣衊”的罪名。
我只好伏地叩首,顫聲道:
“萬望母親明察,纓兒往西門送徵歸來,卻見本家阿弟崔鋮受人欺辱。公子晏出言不遜,是其先拿劍恐嚇,不讓鋮兒入府,纓兒方拔了府衛的劍。且尚未交鋒,劍便被奪回入鞘。而後公子晏將我推倒在地,纓兒忍無可忍,這才動手傷人。母親若不信,自可遣人去崔府喚來那兩名女婢,彼時其猶在側,一問便知。”
一旁的尹氏冷笑道:“你原是崔府過繼而來,崔府女婢之言,焉能作數?”
剛才那府衛急忙磕首:“卑職不敢欺瞞夫人,確實是纓姑娘先拔的劍!”
罵人的話只能嚥進肚子裡,我漲紅了臉,氣得快將指甲嵌進手心肉裡。
人在生氣時不會掉眼淚,只有受委屈時才會。
可在場人那麼多,更有我在乎的,我是拼命也不讓自己掉一滴淚的。
“憲兒——”卞夫人喚道。
“女兒在……”曹憲把頭埋得很低很低,根本不敢抬頭看眾人。
“當時你亦在場,可見誰先拔劍?”
“回母親……是……”曹憲支吾良久,怯怯地望了望旁側的何晏,又看了看我,咬著薄唇不敢吱聲。
“到底誰先動手?”卞夫人微怒。
“憲兒……不記得了……母親,今日之事,誠與憲兒無關啊……”曹憲忽然抹起了淚。
“朗兒,上兒!你們呢,也沒看見嗎?”
“……”
秦朗緘默且冷漠,公子上縮了縮脖子,似乎想說些什麼,被其生母孫姬瞪了一眼,終究又把頭低了下去。
大堂靜悄悄一片,死一般沉寂。
我腦中一片空白,無語凝噎。
周遭目光灼灼,竟無一人為我說話。
“母親,孩兒趕到時,只見何晏舉劍,似是起了殺心。”
曹丕終於按捺不住發言了。
眾人於是又看向何晏,何晏慌得冷汗直冒,尹氏冷笑道:“二公子,放話且須尊重些!晏兒尚未束髮,不過拿劍唬人罷了,與那崔氏是同樣的做法,怎地到了二公子這裡,反倒存了殺心了?”
何晏像是想起了什麼,他跪著向前挪動,急忙辯解道:
“母親,是崔妹妹先言‘如此公子,誠為司空府之災’,晏兒這才被激怒拿起劍的。”
此言既出,滿座皆驚,我腦中“嗡”的一聲。
“放肆!”卞夫人擊案喝道。
“好個崔纓,好個清河崔氏!”尹氏哂笑,“大夫人,司空可真是收了個上佳的義女啊。”
我如芒在背,卻見卞夫人滿是失望的神情,不住地搖頭,搖得我心驚。
“纓兒,晏兒無意撞傷汝弟,令其賠禮即是,何以不改鄉野俗性,出手傷人?爾又焉敢在府中道此大逆不道之言!”
我伏首再拜,淚水強忍於眶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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