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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免在想,一個賤籍,讀書有什麼用?方才的話不過是客氣罷了。
徐昌感嘆道:“是啊,這世上唯有讀書才是正道,我徐家有幸,幸賴皇上下詔平反……”
黃師爺頓時愕然,皇上下詔平反……這又是什麼典故?他是公門中人,跟著縣尊來到這錢塘縣,雖然已經熟悉了環境,可是許多東西未必明白,不過他是老練無比的人,立即意識到這裡頭定有貓膩,忙道:“哦?平反,徐家可有冤獄?”
徐昌撫著酒案,感慨地道:“眼下倒是沒有,不過小人祖上在天順年間忝為兵部給事中,因受了於少保的牽連,才因此而敗落了家世,此後先孝皇帝屢次下詔平反,今上新近登基,也是下詔給予善待,哎……”
徐謙看著老爺子,發現老爺子扯淡的功力又是見漲了幾分,尤其是那唯俏唯妙的表情,那說到先祖時閃露出來的崇仰之情,還有先祖落難時的那種失落,盡皆溢於言表,佩服,佩服!
黃師爺頓時呆住了,此前他可是一點風聲都沒有聽說過,隨即他恍然大悟,這也難怪徐昌說要辭了差,原來還有這麼個名堂,這時候他不得不表現得肅然起敬了,道:“先祖莫非是當時的徐聞道徐相公?”
徐昌道:“哦?原來黃師爺也認得?”
黃師爺正色道:“這是我朝忠良,黃某豈能不聞?”
其實黃師爺雖然表現出萬分敬仰的樣子,心裡卻是不以為然,雖說是忠良,可是你他孃的都忠良了不知多少代了,就算真是他的血脈,那也是八竿子打不著,至多也就是朝廷給你們剝去賤籍,名聲好聽一些罷了,你還想怎麼樣?
徐謙咳嗽一聲,突然道:“其實今日請師爺光臨寒舍,實在是有事相求。”
黃師爺已經索然無味了,這父子二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以黃師爺的眼力勁,便已經看出了端倪,只是現在吃人嘴軟,再加上人家畢竟是‘忠良’之後,也不能言辭拒絕,於是微笑道:“不知賢侄所為何事?”
徐謙鄭重其事地道:“徐家深受國恩,小人更該奮先祖餘忠,好教自己不辱沒了先祖,因此小人讀書之餘,總是不忘做一些好事,為朝廷貢獻幾分綿薄之力,只是人卑力少,因此也做不得什麼大事,因此小人就想,做善事未必一定要驚天動地,只需力盡綿薄即可,徐家家裡攢了一些錢財,小人打算開個善堂、義莊,如今家父已經盤下了一間荒廢的客棧,只是萬事開頭難,做善事終究也要講個門臉,小人久聞黃師爺乃是行書大家,因此想黃師爺不吝舉手之力,為徐家的善堂、義莊題字一幅。”
一番話說得娓娓動聽,黃師爺也跟著鬆了口氣,他就怕徐家父子提出什麼過份的要求,可只是請他題字,倒是讓他放寬了心,畢竟是舉手之勞,有人請他那是看得起他,黃師爺頗有幾分飄飄然。
更何況人家做的是善事,想必也是這徐家父子剛剛剝去了賤籍,想要藉機刷點聲望,無非是舍才取名而已,自己題個字也能借著沾沾光。
他欣然道:“這是善舉,老夫豈有不尊,好說,好說。”
此時,反正已經酒足飯飽,黃師爺索性讓父子二人撤了酒席,上了文房四寶,手握著毛筆,沉吟片刻,隨即便在一塵不染的紙上龍飛鳳舞,一氣呵成之下,一副‘積善人家’的字便已做成。
徐謙在旁誇讚道:“師爺下筆如神,筆法精湛,尤其是這個善字,媚態十足,可謂上品佳作。”
若是尋常誇幾句,黃師爺倒也只是一笑了之,可是徐謙說的是行話,看這口氣,竟也精通行書之道,黃師爺不禁對這徐謙刮目相看,朝他頜首點頭道:“見笑。”
說罷又書了題跋,隨即道:“行善既是積福,也是為官家分憂,縣衙自是鼎力支援的。”
徐昌朝徐謙使了個眼色,徐謙會意,笑呵呵地掏出了一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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