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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她的人懲罰過她,泥上和石灰她都是偷吃的,她知道不對,而且儘量留存一些,無人在旁時可以自由自在地飽餐一頓。從此,他們對雷貝卡進行了嚴密的監視,給院子裡的泥土澆上牛膽,給房屋的牆壁抹上辛辣的印第安胡椒,恕用這種辦法革除姑娘的惡習,但她為了弄到這類吃的,表現了那樣的機智和發明才幹,使得烏蘇娜不得不採取最有效的措施。她把盛著橙子汁和大黃的鍋子整夜放在露天裡,次日早飯之前拿這種糙藥給雷貝卡喝。雖然誰也不會建議烏蘇娜拿這種混合藥劑來治療不良的泥土嗜好,她還是認為任何苦澀的液體進了空肚子,都會在肝臟裡引起反應。雷貝卡儘管樣子瘦弱,卻十分倔強:要她吃藥,就得把她象小牛一樣縛住,因為她拼命掙扎,亂抓、亂咬、亂嘩,大聲叫嚷,今人莫名其妙,據印第安人說,她在罵人,這是古阿吉洛語中最粗魯的罵人活。烏蘇娜知道了這一點,就用鞭撻加強治療。所以從來無法斷定,究竟什麼取得了成效‐‐大黃呢,鞭子呢,或者二者一起;大家知道的只有一點,過了幾個星期,雷貝卡開始出現康復的徵象。現在,她跟阿卡蒂奧和阿瑪蘭塔一塊兒玩耍了,她們拿她當做姐姐;她吃飯有味了,會用刀叉了。隨後發現,她說西班牙語象印第安語一樣流利,她很能做針線活,還會用自編的可愛歌詞照自鳴鐘的華爾茲舞曲歌唱。很快,她就似乎成了一個新的家庭成員,她比親生子女對烏蘇娜還親熱;她把阿瑪蘭塔叫做妹妹,把阿卡蒂奧叫做弟弟,把奧雷連諾稱做叔叔,把霍&iddot;阿,布恩蒂亞稱做伯伯。這麼一來,她和其他的人一樣就有權叫做雷貝卡&iddot;布恩蒂亞了,‐‐這是她唯一的名字,至死都體面地叫這個名字。
雷貝卡擺脫了惡劣的泥土嗜好,移居阿瑪蘭塔和阿卡蒂奧的房間之後,有一天夜裡,跟孩子們在一起的印第安女人偶然醒來,聽到犄角里斷續地發出一種古怪的聲音。她吃驚地從床上一躍而起,擔心什麼牲畜鑽進了屋子,接著便看見雷貝卡坐在搖椅裡,把一個指頭塞在嘴裡;在黑暗中,她的兩隻眼睛象貓的眼睛一樣閃亮。
維希塔香嚇得發呆,在姑娘的眼睛裡,她發現了某種疾病的徵狀,這種疾病的威脅曾使她和弟弟永遠離開了那個古老的王國,他倆還是那兒的王位繼承人咧。這兒也出現了失眠症。
還沒等到天亮,印第安人卡塔烏爾就離開了馬孔多。他的姐姐卻留了下來,因為宿命論的想法暗示她,致命的疾病反正會跟著她的,不管她逃到多遠的地方。然而,誰也不瞭解維希塔香的不安。&ldo;咱們永遠不可睡覺嗎?那就更好啦,&rdo;霍&iddot;阿&iddot;布恩蒂亞滿意他說。&ldo;咱們可從生活中得到更多的東西。&rdo;可是印第安女人說明:患了這種失眠症,最可怕的不是睡不著覺,因為身體不會感到疲乏;最糟糕的是失眠症必然演變成健忘症。她的意思是說,病人經常處於失眠狀態,開頭會忘掉童年時代的事兒,然後會忘記東西的名稱和用途,最後再也認不得別人,甚至意識不到自己的存在,失去了跟往日的一切聯絡,陷入一種白痴似的狀態。霍&iddot;阿&iddot;布恩蒂亞哈哈大笑,差點兒沒有笑死,他得出結論說,迷信的印第安人捏造了無數的疾病,這就是其中的一種。可是為了預防萬一,謹慎的烏蘇娜就讓雷貝卡跟其他的孩子隔離了。
過了幾個星期,維希塔香的恐懼過去之後,霍&iddot;阿&iddot;布恩蒂亞夜間突然發現自己在床上翻來復去合不上眼。烏蘇娜也沒睡著,問他是怎麼回事,他回答說:&ldo;我又在想普魯登希奧啦。&rdo;他倆一分鐘也沒睡著,可是早上起來卻是精神飽滿的,立即忘了惡劣的夜晚。吃早飯時,奧雷連諾驚異地說,他雖在試驗室星呆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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