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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你,田律師,不過我沒什麼可說的。”
田君培也微微一笑:“任小姐,恐怕你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按照我國現行法律,盜竊金額達到六萬元以上就能算特別巨大,量刑標準從十年開始。一輛路虎攬勝的價格保守估計過百萬,如果證據確鑿,移送檢察機關起訴,最高可以判無期徒刑。”
任苒顯然聽得很認真,等他說完,良久不語,似乎在思索什麼,停了好一會兒,她嘴角再度泛起一個笑意,帶著點兒無可奈何:“他倒不至於那麼恨我,非要送我去坐牢。”
田君培敏銳地問:“他是誰?是報案的失主陳華嗎?”
任苒抿緊了嘴唇,是一個預設的姿態。
“你們本來認識嗎?”
任苒點點頭。
“你們是什麼關係?”
“算是……朋友吧。”
“你有沒有取得他的授權使用這輛車?”
任苒思索一下:“我們之間並沒有明確授權,不過這輛車從去年十一月起,就一直是我在開。”
“那麼具體到這一次,他知道是你把這輛車開出來嗎?”
任苒略微猶豫:“應該知道。”
“你和陳華先生之間有沒有什麼誤會?是否需要跟他聯絡澄清?”
任苒搖搖頭:“沒有那個必要。”
“你清楚他在明知是你將車開出來的情況下仍然報案,意味著什麼嗎?”
任苒再度沉默。
她的手擱在桌上,田君培清楚記得,就在前天下午,這雙手抬起來擱在那輛路虎的引擎蓋上,膚色白皙細膩,手指纖長,閃著光澤的粉紅指甲修剪整齊,一看就保養得當,與此刻指甲縫裡帶著汙垢、邊緣破損的樣子截然不同。
她顯然注意到他的視線,卻絲毫沒有將手指收回藏起來的意思,只心不在焉地看著他背後的窗子。
田君培有些無奈:“你看,任小姐,我們萍水相逢。我在省城工作,到J市來是出差,平常處理經濟案件,並不接刑事案子,不是特意來你這裡兜攬生意。我只是覺得你不像是偷車賊,這件事另有隱情,所以真心想幫一下你。當然,如果你覺得你不介意讓你說的那個他來決定你的命運,也並不在乎在這裡繼續待下去,那是你的自由。”
任苒收回視線,嘴角再度向上一勾,那個笑突然來得有了一點兒調侃之意:“田律師,我不是受虐狂,不會覺得被關在一個悶熱得讓人餿掉、蚊子在兩天兩夜裡足足喝掉我100毫升血的地方里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我更不想坐牢。不管因為什麼理由,無期徒刑都沒任何悽美的成份在裡面。”
“這麼說,你有把握他會過來撤銷報案?”
“他只想教訓一下我。在一個陌生的小城市公安局拘留室關上幾天,應該足夠了。”
“你認為他可以翻雲覆雨,能量大到能夠用法律做工具來洩私憤嗎?”
“他沒什麼私憤啊,最多是覺得我的行為幼稚無聊,需要小懲一下。”
田君培有些無力感了。他想,眼前這女人看來玲瓏剔透,處亂不驚。可她的鎮定居然只源於對一個男人的愚蠢信任,實在讓他既失望又鬱悶。他只能和藹地說:“任小姐,既然這樣,恐怕我沒什麼可以幫你的了,祝你好運。”
“別生我的氣,田律師,這件事太複雜,而且太私人化,我無法解釋。不過,大部分時候,我基本上能算一個有理智的正常人。”
任苒的聲音柔和清晰,帶著一點南方口音的溫婉,語氣誠懇,一下讓田君培的隱約怒氣消散無蹤了。他看向她,只隔一張桌子,他可以清楚看到她白皙的面孔上一樣有幾處蚊蟲叮咬留下的紅點,一雙眼睛清亮如水,嘴角上揚,似乎略含著笑意,神態中卻帶著幾分自嘲,讓他心裡隱隱一動,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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