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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昱瑾暗道一聲老狐狸,他在這坐著,聽了這話兩遍,要不是得了信,只怕還真被左相這幅泰然自若的樣子給矇蔽過去了。
裴玄遲說:「丞相不知自然是好,此事若有牽扯,稍有不慎便萬劫不復,左相貴為丞相,自也不必在意鹽引這種蠅頭小利。」
左相舉起茶杯,「得殿下信任,乃是微臣之幸。」
賀昱瑾冷哼一聲,「左相身為太子之師,與太子交好,感情深厚,販賣私鹽一事與太子脫不了幹係,望左相多提點太子,讓他早日悔悟,平了鹽引一案才是。」
左相處事不驚,絲毫沒有被言語所影響,反而順著他們的話,說道:「若此事與太子有關,微臣定不姑息。」
裴玄遲指尖撩撥著腕上的紅線,漫不經心的說:「鹽引一事自鼎東起,吾想著,背後販賣私鹽之人應當也身處鼎東。」
左相品了口熱茶,「殿下言之有理。」
裴玄遲隨即又問道:「鼎東地方小,販賣私鹽得來的銀兩也不好入銀號,如此該如何藏下?」
左相不答,裴玄遲眼底劃過一抹冷意,淡淡道:「譬如……開個酒館。」
左相緩緩抬眸,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裴玄遲緩聲道:「將販賣私鹽的帳本,銀兩藏在地字號房,扭動牆角處遮掩的菜罈子,方能開啟的密室之中……左相覺得此法可行?」
裴玄遲所說之處,正是上一世裴文鈺推出那個替罪羊,藏匿『罪證』的地方。
重來一世,此案交到他手上,太子自然更急著找替罪羔羊,裴玄遲先前不急,因為要給太子留出做假的時間。
當太子那邊將替罪羊準備好,『罪證』準備好。
裴玄遲卻不去查,而是靜靜等著,時機一到,他來此與丞相說及此事。
只見,左相握著茶杯的手一頓,杯中的茶水險些灑出,他不動聲色的將茶杯放下,沉聲道:「殿下此言何解?」
「這些只是吾隨口猜測的而已,當不得真,左相自也不必放在心上。」
裴玄遲沒再細說,話只說部分,剩下的交由左相自己去猜,多疑多想帶來的結果,要比所有話都盡數說明要好的多。
他的隨口一句『不必放在心上』,卻讓左相皺起眉頭。
賀昱瑾挑了挑眉,見左相變了臉色,想必是戳到痛處,他只知這訊息是昨夜裴玄遲的人從鼎東回來帶來的,見丞相的面色,便也知道這訊息屬實。
一唱一和說到現在,最後鍘刀落下。
「左相貴為丞相,應當分清孰輕孰重才是。」說著,裴玄遲起身,「時候不早了,吾先行一步。」
賀昱瑾有也隨著他一同起身,出門前意味深長的留下一句,「丞相要三思啊。」
當賀昱瑾的背影消失在門前,左相沉下了臉,一把推翻面前的桌案。
聽著後面傳來的聲音,賀昱瑾聳了聳肩,倒也不擔心左相會將這事告訴太子,現在事情擺明瞭讓他在太子和自己之間做個選擇。
選誰還用多考慮嗎?
肯定會選對自己有利的。
左相費心費力這麼多年,在朝中勢力都很有可能因為這件事而受創,他還會保太子,那才是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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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昱瑾出了丞相府跟裴玄遲打聲招呼,便回了將軍府。
裴玄遲用魔氣落了身上的寒意,這才進去馬車中。
雲洛亭問道:「怎麼樣?丞相有沒有為難你?」
裴玄遲搖了搖頭,將下馬車時雲洛亭給他的暖石遞了過去,「丞相應當會舍了太子,過幾日去一趟鼎東,早日定了太子的罪。」
雲洛亭點了點頭,伸手接過暖石時,指尖碰到他的手,很冷。
明明握著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