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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童生得虎頭虎腦,奶聲奶氣說著話,看著不過三四歲的年紀。邢大人差點要問這可是令郎,一想他離京四年,哪裡會有這樣小的孩子,幾乎就要給柳定義扣綠帽了。話到嘴邊忙嚥下,笑問,“這孩子生得當真聰慧。”
柳定義說道,“這是我三弟的孩子,名喚子元。”他了然想起,“聽聞這孩子的生母本是邢大人府上的丫鬟。”
邢大人恍然,一時又記不起那丫鬟叫什麼名,只記得模樣生得標緻。
“我們三人一同出門,三弟他臨時有事,就將孩子交給我照看。”柳定義苦笑,“可我是個粗人,哪裡會帶孩子,可教我頭疼。又不好送回去,否則我三弟還以為我嫌棄他的孩子,那可就不好了。”
同不擅長應對孩童的邢大人也深有同感,“確實如此。”他又看了看那還蹲在馬車上的男童,說道,“還是快些帶他去解手吧,小孩子憋不住的。”
柳定義看了看四下,“這快到黃昏,用飯的時辰一到,行人便少了。如今也走不得,倒不如尋個酒樓,一來讓子元去解手,二來相遇便是緣,不然一同去喝杯小酒。”
大殷第一將軍請酒小飲,邢大人心下暗喜,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回家,當即同意。兩人便棄了馬車,一同去附近酒樓,叫了幾道菜,說些朝野之事。
柳子元解手回來,坐到柳定義一旁,也吃起菜來。
柳定義問道,“不知邢大人府上有幾位公子千金?”
邢大人驀地嘆氣,“女兒倒是有三個,但還未有子。”
柳定義說道,“邢大人正當壯年,明年便能添丁了,哪怕尊夫人暫且不生,妾侍也不會總生女兒。”
這話可真是徹底苦了邢大人的心,“家中並無妾侍。”
柳定義笑道,“原來邢大人是個痴情種,夫妻二人伉儷情深,得讓多少人羨慕。”
邢大人苦笑,“在將軍面前不說大話……這哪裡是情深,只是我家那位太過兇悍,我倒是動過心思要納妾的,卻都被她攆走,甚至有幾個已懷有身孕,都被她杖責落胎……唉。”
“如此悍婦,為何不休了?”
“不瞞您說,我妻子是我岳父岳母的掌上明珠,孃家頗有些根基。”邢大人酒意上來,只想吐一肚子痛快話,也顧不得臉面了,“說句不好聽的,在下多少也沾了他們的光。哪裡敢休妻,哪裡敢納妾呀。”
“女子一上年紀就難生養了,若尊夫人不能為你們邢家添子嗣,邢大人豈非要……”柳定義微微一頓,沒往下說。
邢大人怒得一拍桌子,“七出之條她倒是要犯個盡了,要真是生不出兒子,我非休了她不可!”
柳定義勸撫著他,飲酒不語。門又被敲開,掌櫃領著小二進來請安,問了菜色可好,可合口味。瞧見柳子元,彎身笑道,“這孩子模樣生得好,跟邢大人一樣,瞧得出是人中龍。”
小二也說道,“是呀,小的也覺得像,都是福相人。”
邢大人聽後窘迫非常,“這孩子跟我哪裡有什麼關係。”
掌櫃戲已演完,斥責道,“真是胡說,還不快快退下,別打攪兩位大人用菜。”
說罷領著小二走了,惹得邢大人往柳子元臉上多看了幾眼,想到他的生母是那丫鬟,心底隱隱不安,該不會是……不可能吧。
同柳定義飲酒出來,馬車那邊也通了。上了車,邢大人忍不住問自家車伕,“你瞧那孩子長得可像我?”
車伕說道,“小的說實話了……除了嘴巴不像,其他地方,可真同您是一個餅印子做出來的。”
邢大人聽了更是忐忑,忐忑之餘竟又有些歡喜。若真是他的兒子,那豈非能免去他無子之痛?仔細想想那丫鬟,對,是叫春華。夫人的陪嫁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