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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事要跟你說。”
謝寶因很少看到男子有這麼肅然的時候,想到那時候自己從孫家回來,這人就答應過自己,事事都要和她說。
她收回指尖的棋子,握在掌心,然後跽坐的身子也挺得更加直,認真的看向對面的人。
褪去原來的溫潤如玉,林業綏的聲音像戰場上的鐵戈,不是那種狠戾,而是像兵刃一樣薄情,只管殺伐,不去問是非:“我請太子以安福公主嗣子的身份,在六月廿三那日,披麻戴孝去含光殿,到時候太子妃必定會用你的性命來威脅我保住太子。”
剛才家中的那個奴僕大約就是來稟告結果的。
太子答應了。
謝寶因收回視線,思慮片刻,邊落子邊道:“郎君如何算到太子會同意。”
天子及冠的兒郎裡面,三大王是鄭貴妃所生,當年去了洛陽就再也沒有回來,七大王又是賢淑妃所生,剩下不是鄭氏妃子所生的兒郎又年紀太小,只剩下太子。
但是成了安福公主的嗣子,那就意味著不再是皇帝的兒子,鄭彧一定會抓住這一點,讓太子不能再做儲君,而且喪服入殿是大不孝,儲君戴孝,更是除非君父崩。
不管是哪種罪名,輕則失去東宮之位,重則喪命。
“我非神非仙,怎麼能夠事事都算盡。”林業綏在棋盤的西南方落下一子,堵住女子的去路,“我賭的只是太子的孝。”
太子從十五歲開始,一共拔劍殺過三次人,兩次是因為生母哀獻皇后,一次是因為姑母安福公主。
太子的孝,生來就帶著鮮血。
男子慢騰騰的再度落子,淡然道:“還有一人。”
謝寶因瞬間想到白日裡魏氏說的話,脫口而出:“鄭戎那名側室?”
林業綏頷首,盧氏昨天故意讓朱玉去高陵郡買絲絹,心裡面早就想要永絕後患。
男子輕聲囑咐:“那日你要留在家中。”
棋盤之上,黑白兩子已各自佔據,只差一子,便能讓所有白子變為死棋,謝寶因伸手從男子的棋奩中拿了顆黑子,毫不猶豫的落在西北角。
這盤棋局,他們是敵手。
但是她手中這一子,落的地方是另外一盤棋局。
建鄴。
“我要是不去,他們心裡就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就算太子依舊還願意前往,太子妃也一定會阻止。”她要讓自己成為這一子,“太子妃既然要籌碼,那就給她。”
“幼福。”林業綏見輸贏已定,把手中的黑子扔回棋奩,輕嘆一聲,“我算不盡天下事。”
天子表面仁愛,實則易躁嗜血,凡是讓他不快的,都必須要見血才能停止,就連安福公主這件事,死得都絕對不會只有鄭戎一人。
他不喜太子,不是因為太子不像他,而是太子像極了這個父親。
兩人如攬鏡自照。
所以此局,天子雖然知道,但是等真到了含光殿上,他親眼看見太子身穿喪服,頭腦還能不能清醒就是最大的變數。
“我知道。”謝寶因莞爾笑開,撐著几案,跪在席上,努力探身去對面,略顯笨拙的在他嘴角落下一吻,“但是這天下很大很高,穹天上面的青雲又很遠,怎麼能夠只讓郎君一人出力。”
她從來都有不輸男子的膽略。
箕踞坐在席上的林業綏輕笑一聲,伸手去護著她隆起的腹部,隨後乾脆挪開几案,把女子抱到雙腿之間,如前兩日般輕輕揉著,為女子舒緩懷孕的脹痛。
月份越大,便越不適,疾醫說需要疏通,直至有奶泌出。
謝寶因雖然已經漸漸開始適應,但是羞意總是忍不住會起來,為了分散注意,她繼續說著前面的話:“要是我出事,以後郎君可以再娶。”